释道自己“有一个小失误”,并在后面附上了写给她的邀请函。
伊澄:……
因为术式特殊的缘故,她很难随身带着手机。加上最近一直在各个地方之间奔波,几乎已经完全舍弃了这种便捷的现代化交流方式,只在空闲的时候用电脑看一下留言。
从高专离开,好像已经很久很久了。
一年多的时间,她一次都没有和五条悟联系过。
听说他最近的行踪也很飘忽不定。随着封印宿傩,重创羂索,咒灵引起的事件数量在降低。他大约认为这是个清查旧事的好时机,在各大氏族之间周旋,忙着四处树敌。
但也只是听说。
羂索……
到现在为止,她还一无所获。
数次查到蛛丝马迹,最后都只是些小角色。夜蛾曾经委婉暗示她这些咒灵最好也能补充提交一下报告书。
夜蛾口中的“最好”,就是不用的意思。
她时常忍不住想,羂索究竟是真的从严防死守中逃脱了,还是只是五条悟用来束缚自己的借口。
明明有这样的怀疑,她还是不断寻找新的线索,解决突然冒出来的咒灵,甚至在看到那封邀请函时,第一反应是从她的临时住处到浅川家的庄园要多久。
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他的动向,他怎么可能会来。
车稳稳停在山顶,从这里能看到远方镇上的万家灯火。
停在远处欣赏不属于自己的热闹,伊澄很满意这里的定位。
今晚先在这里短暂休息一下,明天需要排查几个风险等级较高的区域。
从后排座位取出一个小毯子熟练抖开盖在身上,调好座椅,伊澄闭上了眼睛。
啊,明天还要先去把车子还给浅川夫妇。这么昂贵的好意她实在是消受不起。
悠闲的一夜,无事发生。
车上的紧急电话也没有响铃,庄园、城镇都很安静。
以后都能这样就好了。
伊澄打开车门,站在树下,迎着朝阳伸了个懒腰。
忽然有一种怪异感。
缓慢抬头——
车顶上躺着一个人。
长腿曲起,侧过身来,伸出一只手:
“唷。”
伊澄:……
伊澄:……
伊澄:?
她应该问“你怎么在这里”或者“找我有什么事吗”,但话出口的时候,她听见自己说:
“……不冷吗。”
五条悟看起来也有些意外,不过只是一瞬:“还好,最近天气不错。”
一时无话。
这种沉默完全不是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因此伊澄还是问了:
“你也来参加宴会吗?”
“不是。”
“我来找你。”
伊澄:……
伊澄:?
他说的话好像很正经,表情却完全不是一回事,像一个不那么用心的恶作剧。
于是她也跟着放松下来,顺着问道:“找我做什么?”
“床头灯,”他依然坐在车顶,毫无征兆地说出一个完全出乎预料的词,“没有决定好要选什么颜色。”
“那橙色吧。”
“啊……”他一副认真思考的样子,半晌回答:
“会显得很暗。”
“就要橙色。”
五条悟隔着墨镜和她对视。
“好吧。”五条悟毫无负担地笑着妥协,“知道了。”
伊澄看着他从车上跳下,双手插在口袋慢慢走远。
一时失笑:明明能瞬移到很远的地方,还要故意作出一副辛苦走路的样子。
“要载你一段吗?”伊澄拍拍车门,“奈良限定的友情赞助。”
五条悟的脚步一顿。
回身。
“——那就有劳了。”
于是她送五条悟到了最近的车站,和他像很久不见的普通朋友那样挥手告别。
他没有提床头灯要放在哪里,她也没有问。
但是冥冥中,伊澄感觉有一根无形的线在牵引着自己。
像很小的时候,每次和朋友出门玩,妈妈都会将一袋饼塞到自己怀里,摸摸她的头:
“天黑了就要回来哦!”
伊澄坐在驾驶位上,生疏地摸了摸自己的头顶。
真是奇妙的感觉。
恰逢此时,车上的电话响了:
“伊澄小姐……是伊澄小姐吗!在机场附近的‘窗’报告了一起紧急事件,我们的人赶过去还需要一小时左右,请问您现在方便过去支援吗!”
伊澄回忆了一下大致的方位:“嗯,两分钟。”
瞬间化成碎片从车窗的缝隙中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