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放。地下室的信号并不太好，于是伊澄听到了伊地知断断续续、彬彬有礼中带着哀怨的声音：
“五条先生，这已经是您强行和我打的第二百四十七个赌约了，您什么时候方便换个人——”
滴。
五条悟装作无事发生地挂断了电话。
伊澄：“……”
她竟然已经习惯了五条悟神出鬼没、并且自己完全发现不了这件事。
“你怎么在这里？”
五条悟面不改色：“当然是为了赶在第一时间确定能不能拿到钱。”
伊澄：“……”
“这样的话，难道不是看着我醒来更方便一点吗？”
“你说的有道理，”五条悟摊手，“不过这样对伊地知不太公平。”
没等她再度开口，又坦诚道：“何况如果你刚一睁开眼就看到我，一定会忍不住动手不是吗？失去一部分碎片之后你的咒力有所下降，我从不仗势欺人。”
“从宿舍到这里……有一段距离，我以为这段时间，应该足够你冷静下来了。”
听他这样毫无负担地讲出来，伊澄反而感到好受了一些。
“关于我失去的那部分碎片，五条先生，你没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没有。”
……嗯？
这可真是意料之外的回答。
五条悟温和平静地说：“这么想，就这么做了。等你恢复一段时间，想出气的话，我可以奉陪；但是打开狱门疆，绝无可能。”
“这样啊。”伊澄点头，“那么我只能找人把你杀掉，然后去找下一个六眼，再花一段时间让他觉醒。你这样的都能只用十几年就完成，新的六眼在我的培养下应该只会更短。”
五条悟：“……”
理论上，是这样的。
好在她看起来也只是说说。
“开玩笑的。”伊澄作势离开，“伊地知在存钱买房子，不要再打他的主意了。”
“羂索逃走了。”
她上楼的脚步一顿。
“你对上的那个咒灵，记得吗？”
见她点头，才接着道：“虽然被你切得七零八落，还是有咒力反应，我们的人和京都、禅院各带走了一部分，本来计划确认没有影响之后用于研究——但就在你醒来四个小时前，这三个地方的负责人同时报了失窃。”
伊澄反应过来：“你怀疑有人协助他？”
“不错。东京这边我已经查得七七八八，七海他们在去京都的路上，禅院那边有真希，狗卷晚些时候会赶过去帮忙。不过伊澄，你是唯一一个和羂索交过手的人，而且……还很有找人的经验。”
伊澄怔了怔。
七七八八……既然这样说，那他大概已经在整理羂索有记录以来所有的相关人员，就一定不可避免地知道了他和夏油杰的关联。
但他什么都没有说。
“……我明白了。”
伊澄最终答应下来：“我会去查。”
五条悟感到满意：“那么就拜托了，伊澄由里子小姐。”
目送她离开，五条悟笑意渐缓，松了一口气。
让她独自去寻找羂索绝不是个好主意。就算没有咒灵操术的威胁，羂索存活的时间太长，难免有什么他们还未掌握的术式。
但眼下没有更合适的方法。
希望她的追查能顺利，但也不要太顺利。至少多留给他一些时间，来想想还有什么事，能将她的心思从狱门疆上挪开。
…
听完五条悟的汇报，夜蛾的脸色并不好看。
“所以，这就是伊澄奈也不打报告书就消失的原因？”
五条悟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我只是告诉你她大致的去向。至于报告书，那可不是我负责的内容。”
夜蛾：“……”
眼下宿傩被封进狱门疆，伊澄奈也的行动变得更加难以预测。他可没有五条悟那么心大，能毫不顾忌地放任一个特级咒灵在外面随心所欲地游荡。
伊澄奈也之前的联系人是七海，目前正在京都高专忙着清查叛徒，这种不大不小的事暂时不太好拿去麻烦他。
最好先想办法和伊澄奈也取得联系，打探一下她是否还愿意定期报告自己的各方面状况，万一不愿意的话……
夜蛾一阵头大。
瞥见五条悟还没有出去，站在柜子前不知道在看什么：“还有事吗？”
“这个，”五条悟打开柜门，拿出一只兔子玩偶，“可以带走吗？”
夜蛾没有立刻回答，沉默着打量他。
以五条悟把校长室当仓库的性格，抽屉里上锁的文件都是不问自取，一个没有核心的普通玩偶，特殊在哪里？
因为一时想不通，夜蛾试探着回答：“请。”
“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