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君,真是狠心啊。”病床之上,月理咬着削好皮的苹果,仿佛嘴下的果肉是太宰一样,狠狠咬了一口。
苹果发出清脆的呻.吟,紧跟着的是月理“嗷嗷”的痛呼。
“医生不是让你不要乱动吗,这下扯到伤口了吧。”
太宰坐在一旁的深绿色单座沙发上,手里翻着一本B4大小的书籍,不无嘲笑地说。
病床上,因为躺了好几天了,月理的一头银发被弄得有些凌乱,看上去毛毛躁躁的。
她的右边肩膀裹着绷带,因为这个缘故,衬衫只穿了一边。淡蓝条纹的袖子和她一同躺在洁白的病床上,挺括的刀锋领则被揉成一块,皱巴巴地垂在胸前。
这时有一阵风卷着微凉的雨丝进来,裸露在外的一侧肩膀和手臂受了风,瞬间激起一片鸡皮疙瘩。
“啊、啊切——!”
月理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太宰放下书,用一种微笑的质问表情对上她。
“干什么……我可是病号,你要对病号发难吗太宰。”月理同样回以黑脸。
“不是噢。”太宰将书籍放在一侧的深红小木几上,从上面拾起一面镜子。
月理:?
镜子被他翻转过来,正对着病床上躺着的月理。
“我只是想提醒你,小姐,鼻涕水快要滴进嘴里了。”太宰笑眯眯地说。
月理的黑脸瞬间垮了,碎裂成无数块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玻璃落地声——就像她的面子那样。
她绝望地翻了个白眼,但转瞬一想,既然看到的是太宰,那也没什么。
哪怕是换了黑手党的任意一个人,都不会有被太宰看见更容易被接受。
月理心里过意的去了。
她抽出两张纸巾擦拭,又拿起反光的不锈钢盆照了照自己的脸。
嗯,还是那个美少女呢!
就在这时,她无意间瞥到太宰走到窗边的身影。
黑色的大衣裹在他身上,意外的修身流畅。少年虽然还没有完全长成男人的样子,但抽条的骨架已经渐渐展露了雏形,这个萧瑟的背影反倒看上去意外的有魅力。
大概是大街上会被星探发掘的那种背影。
不过这一点,月理是绝对不会跟太宰承认的。
漏缝的玻璃窗被他抬手关拢了,隔绝了窗外的声音,病房内的空气一下子安静下来。
太宰转过身来时,月理心脏漏了一拍,故意夸张地抚摸自己的胸口,发出“呼呼”的声音。
“挨着冻的病体也这么强健,这就是我们命硬的人。真是啊……要不是命大,就被你一枪打死了呢。”
被她刻意诬陷的太宰露出一个无语的微笑。
几天前,太宰治在发现她试图用狙打爆织田作的头之后,用随身的那把手.枪不间断地开了三枪。
毕竟是港口黑手党拥有顶级体术的战士,第一枪月理自然是躲开了——在瞭望塔狭小的空间之上。
旋即就是第二枪,这一枪有点凶险,差点射中了她的脑袋,不过最后只是烫断了耳梢的一缕头发。
月理对此很不满,直到现在也不停地抱怨太宰,“我专门做的层次啊!混蛋太宰。”她摸着那截焦糊的短发,又心疼又愤懑地说。
然后就是第三枪。
这一枪再不中的话,接下来挨枪子的就很有可能变成落了下风的太宰了。毕竟论体术,他在月理面前并没有优势。
不过这关键的最后一枪,总算是打中了。
那时月理如同敏捷的猎豹一般,飞扑向太宰。灵巧的身躯在空中保持了惊人的滞留,而且因为柔韧度,整张身体弯成了弧度漂亮的反弓——尽管目睹这一幕的人并不会欣赏那流线型的美学,只会惊恐地做起连夜噩梦。
太宰和月理的距离几乎不到半米。
他们的目光在空气中相撞,有那么一瞬间,仿佛时空都停滞了。
明明刚上瞭望塔的时候,太宰的周身还携带着怒意。这会儿真的开枪杀她的时候,他褚色的瞳孔又恢复了那种淡淡的神色,没什么情绪的,仿佛失去了生机。
这时子弹穿破了雨帘,精准地命中了她的身体——不过月理挪开了一寸位置,只打中了右肩。
为她争取到了生机。
这么近距离的子弹冲幅,使得她的右肩迅速震颤,猛地爆开了血花,就如同老旧的爆米花机器那样,扁扁的玉米粒在腔炉中发出嘭的一声沉闷爆响,让围观的人心脏惊悸地颤动。
随后就是中弹后的她身躯落地的声音,摔得很重,所以连左手都差点骨折了。
啊,真是多灾多难的一天呢。
昏迷前的月理这样想。
她甚至在模糊的视线里,看见了太宰大衣的边缘和整齐的裤腿,他走到她身边来,低下头俯视她的模样……
这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