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月理小姐~”
“还有什么遗言要留下吗?”
说这话的太宰治,看上去熟悉又陌生。
尽管脸庞看上去稚嫩许多,遮住将近小半张脸的白色绷带绕过左眼,月理还是一下子认出了他。
同样的绛色眼睛,同样的死亡预告,场景和人物却发生了如此大的变化,莫非是……
时空穿越?
月理露出古怪的表情。
“太宰?”
“你那是什么表情?”
太宰发现了她的不对劲,过往的月理,从来都是称呼他为“太宰先生”的。
不过……就算有什么不对劲,也轮不到她活着的时间里去探讨了。
太宰勾嘴角笑了笑,指着她的手.枪上了膛。
明明看上去更加年轻稚嫩的太宰,处理起对手的手段反而更加狠辣了。这中间的区别,不能不称之为有趣。
月理回想起已经当上首领的太宰,那瞬间变得深沉森冷的眼色……
只因为她提及了一个特殊的称呼。
即便是死亡前的自信,那也是自信不是?
月理想道。
“你不能杀我。”
太宰一点都没有惊讶,更没有动摇,反倒流露出一种近乎残忍的遗憾表情。
“这样老土的台词居然会从你的嘴里说出来,月理小姐,有点……让人失望呢。”
他慢慢扣动了扳机。
枪支发出杀戮前的平静通知声,也许正是因为握在太宰手里,平日里看上去冰冷僵硬的铁块,在一刻更加无限倾向于黑色死神。
这次预言的信息更加清晰了。
她会在三秒之后死去。
“织田作会被人杀死。”
三秒,刚好够月理说完这一句话。
与她的话音同时响起的,是一声与平时黑手党处决叛徒时,没有任何差异的枪声。
“砰!”
南回的大雁被惊动,连阵型也乱了。
*
开门的声音响了。
因为是老旧的小区,所有设备都有些陈旧。木门被人推开的声音不像是通知,反而更像是呼救。
看着数日都重复的便利店饭团,月理沉默了。
“太宰,我记得港口黑手党干部的薪资应该十分不菲才是。”
太宰如今已经习惯她的称呼和不使用敬语的习惯了,他倚在门边的身形动了,反手关上门,走进客厅,躺进沙发。
“稍微理解我一下吧,月理小姐。黑手党有多少双眼睛盯着我啊,每天给你带高等料理,这像话吗?不如在脸上刻几个字:我藏着港.黑叛徒好了。”
太宰幽默的黑色冷笑话并没有逗笑月理,她觉得很难受,询问他:“那我什么时候能吃上北极贝和蟹肉拌饭呢?如果你哪天想起来,就务必带给我这两样食物。”
太宰坐在沙发上,倾下身,笑眯眯地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将月理的脸捏得快变形了。
“哪天你看不到织田作的死亡预告了,哪天我就会想起来哦。”
月理躲开他的手,低下头,认命地开始咬饭团。
“说起来,你应该没见过那家伙吧。这样的你,是怎么看到他的死亡预告呢?”
太宰说着,绛红的眼眸中有暗光闪过。
“我没见过他,但我每天都要见你啊。”月理一边嚼着饭团,一边鼓鼓囊囊地回答道。即使是做着这样失礼的行为,她的语气和眼神都很真挚。
“是吗?这样说,你的能力是进化了?”他用手撑着头,眼睛几乎笑弯了。
这样温暖的表情出现在太宰的脸上很适配,看上去就像个甜美可爱的美少年,尽管了解他的人只会觉得毛骨悚然。
“也不算进化吧……”月理歪着头思索了下,继续道:“不过太宰,你看上去,不像是有勇气拿朋友的命来实验的样子呢。”
不在乎的话,就请试一次吧。
月理用自己的笑容这样说明着。
遭受威胁的第一刻,太宰居然是叹气,惋惜他们同为干部的革命友谊被扼杀。
他说:“月理小姐,互相威胁和勒索这种沟通方式,实在是不适合我们两个人的友谊呢。”
“友谊啊,没想到太宰干部身上也存在着这种东西——哎呀别那样看着我,我说的不是织田作了,我说的是你和港口黑手党中的所有人哦。”
太宰用一种堪称亲密的态度纠正她的说辞:“所有人不也包括他嘛。”
“啊,好像是这样。”
友谊,一个本不应该出现在黑手党中的词语。
如果是面对身为首领的太宰治,月理的态度或许会犹豫一下。
毕竟他救了她,把她领到港口黑手党,给予了她栖身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