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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我还是与越前站在了街头网球场内。
“前辈,”越前掏出网球来,“你需要几球的机会?”
“五球就好。”
我从来没有和越前交过手,五球的机会打十分钟,应该是可以的。
“那就太少了——”
他发了一记迅猛的外旋发球,黄色小球带着不规则的旋转及弹跳力,向我侧颜袭来。
我没有尝试接这一球,侧身让了过去。
他相当自信:“还有四球。”
我发了一个普通球回去,试着和他讲道理:“越前,现在的你是无法超越平等院的。”
“那又怎样?”
他的球速和力道都很标准,不至于把我打伤的情况下,保证了速度之快和力道之大。
为了拖延时间我选择以高吊球回击:“打倒他这件事并不需要以加入其他国家队伍为前提去做。”
他一记漂亮的截击赢下了一球。
不过之后他没有选择发球,而是突然举拍向我:“我不仅仅要打倒他,更要去向世界证明。”
新的宣战。
他又是一记外旋发球,捕捉到轨迹之后这次我没有再退步,旋身又是一个吊球:“我明天要加入日本代表队了。”
“不是瑞士?”
“我对自己说过,国界并不重要,”我用「日」拿下一分,“所以我从来不会以国界限制你,真正想告诉你的是,一直以来并肩奋斗的队友需要你。”
他久久的沉默。
「月」与「星」拿下了最后两球。
我将球拍还给他:“五球结束。”
他却问了个无关紧要的问题:“这是打算用在比赛上的招式吗?”
“刚研究出来的。”
只在和阿玛迪斯交手时用过,今天跟越前使用的是已经调整好数据的最终版三式回球。
“祝前辈得偿所愿,再见。”
他背起网球包离开了球场。
“叛逆期的小孩真是可恶。”
话都已经说到这了,希望越前能明白大家的心,从美国队回来吧。
毕竟现在名单还没有确定下来,要是尘埃落定,只怕他的朋友们要伤心了。
桃城武会不会哭啊?
低头想事情容易出意外,刚上台阶就跟一人撞了个满怀,身体惯性向后倾倒,幸好那人一把抓住我,将我带了上去。
“Q.P??”
一次偶遇是无心,两次可以解释无意,这三次就是刻意了。
他解释:“这次真的是偶遇。”
“那前两次?”
“也是。”
我看起来是很好骗的样子吧,我想。
“唉——”长叹一口气,“Q.P先生,我现在已经不是自由人了,我所属日本代表队。”
“刚才听到了。”
“所以世界杯比赛结束之前,应该……”
嗓子又哑了。
“我欠你一个道歉。”
他有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吗?
“我冲动地怀疑你可能做出伤害德国队的事,抱歉。”
我最应付不来这种人。
他和阿玛迪斯很像,除了外露的情绪不一致外,他们待人接物都是彬彬有礼的,有了问题也敢于承认和面对,会及时反省自身,是善良的、又为他人着想的人。
这样的人在中国被叫做「君子」。
只是阿玛迪斯比较内敛,平常表现的情绪会更加刻板。
而Q.P凭着他出色的外貌和清澈温柔的声音,会比阿玛迪斯更容易让人接受。
他又用日文道歉:“对不起,请原谅我。”
他的怀疑是情有可原的事,我并没有责备他的意思。
我只是有一些些失望。
不过本身他就与我不熟悉,又怎么能要求他全心全意的信任?无论怎样他都是帮过我的人,就凭这一点我也无法怪罪他。
更何况Q.P的表情怎么看都是渴求原谅的状态。
我只能找出药剂对着喉咙喷了几下,对他开口:“我很愿意相信那天您是真心要帮我的忙,有这件事就够了。”
Q.P的推测得到了正确验证。
“一开始只是有些好奇。”夜风里他的声音清朗动人,娓娓而叙,“像我们这样的网球选手,尽管平时会遮掩性格,也会在不经意间流露出一种傲意。你的身上没有那种气息,很奇怪。宽和到可以包容所有人、所有事物,所以我很好奇,想了解你。越深入就越好奇。”
“因为你们热爱网球,而我恰恰相反罢了。”我讨厌网球也不是一日两日了,“谁都会对喜欢的东西产生执念,所以你们有胜负欲,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