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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体高中生和初中生除了日常训练之后还被安排了一项事务,那就是每人每日要抽空对我进行半小时以内的特训。
也就是说我要受二十来种特训。
这缺德的点子不用想都知道是三船发明的,意义在于通过他们激发我对网球的热爱。
我的建议是大可不必。
不过我的抗议从来都是无效的,于是我的训练生活就变成了这样——五点五十真田弦一郎喊我起床陪他跑步半个小时,赤也陪我冥想半小时,月光瞪我半小时,入江在我面前吹萨克斯半小时,盯着迹部用餐半小时,种岛跟我划拳半小时,跟阿寿睡觉半小时,跟平等院吵架半小时,跟德川洗衣服半小时,听鬼弹吉他半小时,以及其他很多很多个离谱的半小时……
还没到晚上就筋疲力尽了。
我宁愿多做一组力量训练也不愿意在这跟他们过家家。
甚至三船不要脸地将这个特训称作“爱的教育”,掉了我一地鸡皮疙瘩。
托他们的福我现在看都不想看网球一眼,偏偏三船每晚还拉我做总结,学到了哪些意义,有没有更爱网球一点。
那么凶神恶煞的表情说这么矫情的话真的很不搭。
晚上借了德川的手机和神月大倒苦水:“我就蛮后悔加入日本代表队的,你说我做个自由人多好呢?”
他语气凉凉的:“平等院会揍死你吧。”
“其他的倒也罢了,”长叹一口气,“你能理解被月光盯着半小时的感觉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挂了,再见!”
“别别别~哥哥唱歌给你听~”
“你可别折腾我了,”将手机放床头,人埋进被子里,“一想到明天要经历的,我就头疼。”
“小霜,你想过没有,为什么那天你会躲掉那个球?”
他的话有些莫名其妙。
“哪个球?”
“我听三船的话,去U17找你帮你解开心结的时候,忘记了吗?那时候我用「空梦」瞄准你的左手腕,你躲过去了。”
呼吸一滞:“那时候你是来真的吗?”
电话那头犹豫了很久,最终传来肯定的答复:“如果你真的不想打网球,我一定毁掉你的左手,这样那个男人就再也不能伤害你了。”
他嘴里的那个男人,就是我的父亲。
是啊,只要双手运动神经都毁了,就算是他也没有办法逼迫我打网球了。
“神月哥哥,”被子里,我的声音有些闷,“在为德川哥哥挡下平等院那一球的时候,我就决定了,我愿意为我想守护的东西付出任何代价。”
“我想守护你们两个的梦想,像你们从小到大保护我一样,如果只有网球可以证明,那我就打网球。”
他的话音那样飘渺,“哥哥就是讨厌你这点啊。”
“可别讨厌我了吧,那时候你说的话总像心里话一样,现在想起来都觉得是噩梦。”
“都是假的,我用「读心」看到你内心的想法才说出来那些话。从来没有恨过你,因为你身上太多伤了,我不忍心再添一道。”
“也谢谢你没想过丢下那时的我。”
“你不会还在那个男人身上寻找家的希望吧?醒一醒,德川天真,你就不要犯蠢了。”
“又来了,你嘴巴好毒。”
那边似乎是队友在找他,听他说了几句英文后急匆匆对我道:“阿玛迪斯要带我们开会了,明天再聊,好好休息,嗓子都哑了。”
“哥哥晚安。”
“晚安小霜。”
互道晚安后,我从被子里钻出来,准备将手机还给德川。
刚敲响他的房门,他就打开了门,穿戴整齐,应该是去见什么人。
他有些疑惑:“小霜?”
我将手机双手递过去:“还哥哥手机。”
“跟神奇聊过了?”
他伸手揉了揉我有些凌乱的头发,目光温柔又包容。
我微微歪了下脑袋:“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问吧。”
“神月哥哥出现在集训营那天,他说的话你都听到了吧?”
“嗯,一字不漏。”
越是在意的人,就越怕他知晓自己内心深处的秘密。
“所以,你为什么不讨厌我呢?”
他面上露出类似苦笑的表情:“你都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我一直不是你以为的那个单纯善良的我,其实本质的我是自私的,因为那时候遭受痛苦,所以紧紧依赖着你们,以至于你们要跟我一样痛苦,”说到这我已经哽咽,“要是没有我的话,你和神月应该过得更自由开心吧?”
“可那时你能抓住的人只有我们了吧,”德川再度抚上我的头顶,“就像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