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无需言明的距离感。
苏予锦的“童心港湾”项目取得了不小的成功,她撰写的关于家庭情绪管理的文章被多家媒体转载,甚至开始接到一些小型的讲座邀请。她不再是那个困在灶台与婆婆情绪之间的女人,她在专业的领域里重新找到了自己的坐标和声音。这份成就感,像坚硬的铠甲,保护着她内里不曾真正愈合的伤口。
南乔的事业也稳定上升,他努力承担着更多的家务和孩子的教育,试图用行动填补情感的鸿沟。他学会了熟练地准备早餐,处理米豆学校的大小事务,独自带母亲去医院复查。他不再试图用言语去融化苏予锦的坚冰,而是沉默地、近乎笨拙地,在她划定的界限外,做着一切他所能做的事。他给她买书,是她感兴趣的心理学领域的新著,她收了,道谢,然后放在书架上,看不出是否翻阅。他记得每一个与她、与米豆相关的纪念日,准备礼物,苏予锦的反应永远是那种恰到好处的、疏离的礼貌。
他们像两颗沿着固定轨道运行的行星,围绕着米豆这个太阳,维持着一种精确而冰冷的平衡。
打破这种平衡的,是婆婆的间歇精神病复发。
一个冬天的深夜,婆婆半夜里。拿着刀郎去去敲邻居家的门。巨大的撞击声惊醒了南乔和苏予锦。那一刻,所有的隔离和冷漠在突发状况面前显得不堪一击。南乔惊慌失措的追过去,看几母亲拿着菜刀,正敲邻居家的门。
那个冬夜,尖锐的敲门声和婆婆含混不清的叫嚷,像一把利刃,猝不及防地劈开了这个家庭勉强维持的平静外壳。南乔几乎是弹跳下床,心脏狂跳着冲了出去。当他看到母亲只穿着单薄的睡衣,手里紧紧攥着一把明晃晃的菜刀,正用力敲打着邻居家的门,口中念念有词说着“有坏人、要抓她”的胡话时,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窜上头顶,冷汗浸湿了睡衣。
“妈!!”南乔的声音因恐惧而变调,他不敢贸然上前,生怕刺激到母亲,“妈!你干什么!把刀放下!是我,南乔!”
婆婆回过头,眼神涣散而狂乱,看到南乔,非但没有平静,反而更加激动:“你不是我儿子!你们都是来害我的!走开!”她挥舞着菜刀,南乔吓得连连后退,邻居家的门内传来孩子被吓哭的声音和大人紧张的质问,场面一片混乱。
就在南乔手足无措、几乎要被这巨大的羞耻和恐惧淹没时,一个身影比他更冷静地靠近了。
是苏予锦。
她没有像南乔那样试图用情感呼唤,也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惊慌。她甚至没有看婆婆手中的刀,只是用一种平稳、清晰,不带任何情绪起伏的语调开口,声音不大,却奇异地穿透了婆婆的狂躁:
“妈,外面冷,我们回家。”
婆婆挥舞的动作顿了一下,浑浊的眼睛转向苏予锦。
苏予锦继续平静地说,像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我是予锦。这里没有坏人,你安全了。把刀给我,我们回去睡觉。”
她一步步缓慢地、坚定地靠近,目光始终稳定地落在婆婆脸上,没有一丝闪躲或恐惧。那种绝对的冷静,像一种无形的力量,暂时压制住了现场的混乱和疯狂。南乔屏住呼吸,看着苏予锦伸出手,不是去夺,而是摊开手掌,等待着。
婆婆看着苏予锦,眼神里的狂乱似乎在某种熟悉的、日复一日的“冷漠”中找到了一丝奇怪的锚点。她迟疑着,嘴里嘟囔着含糊的词语,握着刀的手微微松动。
就在刀尖即将脱离掌控的瞬间,邻居家的门“哐当”一声被猛地拉开,男主人拿着手机,紧张又愤怒地吼道:“怎么回事?!大半夜的拿刀吓唬人!我报警了!”
这一声如同惊雷,婆婆刚有平复迹象的情绪瞬间被再次点燃,她“啊”地一声尖叫,菜刀脱手落下,幸而被苏予锦迅速用脚尖踢开一段距离,但她本人却像受惊的野兽般猛地推开苏予锦,向楼梯口冲去!
“妈!”南乔魂飞魄散,急忙追上去。
苏予锦被推得一个趔趄,后背撞在冰冷的墙壁上,生疼。她看着南乔追着失控母亲消失在楼梯间的背影,听着邻居不满的抱怨和隐约传来的警笛声,脸上最后一点血色也褪尽了。不是害怕,而是一种深沉的、冰冷的无力感。
精心构筑的界限,在真正的、不受控的疾病面前,如此不堪一击。她可以隔离情感,却无法隔离现实带来的冲击和……耻辱。
警察很快赶到,了解了情况(南乔艰难地解释母亲有精神病史),协助他们将情绪稍稍平复但依旧神情恍惚的婆婆送回了家。邻居虽然理解,但眼神中的后怕和疏离显而易见。关上门,隔绝了外界的目光,屋内的空气却比冬夜更寒冷。
婆婆被南乔扶着坐在沙发上,眼神空洞,仿佛刚才那场惊心动魄与她无关。南乔瘫坐在另一边,双手捂着脸,肩膀剧烈地颤抖,不是哭,是一种压抑到极致的、无声的崩溃。
苏予锦默默地捡起被踢到角落的菜刀,走进厨房,将它锁进最深的橱柜。她倒了杯温水,走过去,不是递给婆婆,而是放在了南乔面前的茶几上。
“喝点水。”她的声音依旧平静,但仔细听,能察觉到一丝极细微的疲惫。
南乔没有动。
苏予锦看着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