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游宫。
通天眉头紧皱,迟迟无法入定。
王溟所言着实打破了他原本的洪荒观。
可通天观王溟言语真诚,一时心绪万千难以决断。
“水……”
轰!轰!嗡!
就在通天欲招来水火童子时,天地间的劫气陡然震动。
一股灼热暴烈的气息自东海尽头冲天而起,整个洪荒世界的温度都在急剧攀升!
“不好!”通天教主脸色剧变。
巫族部落。
大巫夸父正在祭坛前祈祷,突然感到天地异变。
抬头望去,只见十日横空,族人在恐怖热浪中成片倒下。
“孽畜安敢!”
大巫夸父怒啸而起,手持桃木仗逐日三昼夜。最终在渭水之畔力竭而亡,桃木神杖化为千里桃林。
盘古殿中,大羿觉察兄弟惨死,目眦欲裂。
九支血箭离弦,贯日而去!
每一箭均有准圣之威。
九轮金乌当空陨落,火雨倾盆。
唯最小那只被七宝妙树悄然一刷,箭矢偏斜,侥幸逃生。
目睹全程的通天被震惊麻了:“王溟所言竟全部应验。”
“妖庭太子尽死于巫族之手,妖族岂会缄默?”
“巫妖大战无可避免。”
通天立刻传音:“多宝,汝速赶往东海,带回金乌尸体,小金乌。”
多宝听到老师传音,随后重重点头:“是,谨遵老师法旨!”
身为截教大师兄,多宝如今已斩二尸,具备准圣中期修为。
至于得罪妖廷,多宝压根没想过,在通天教主面前他帝俊敢放一个屁?
不敢眈误,多宝唤出法宝一路疾驰。
仅几日便带回九只金乌尸体和惊吓过度的小金乌。
多宝走后一日,东海的某处角落。
披着黑袍的准提鬼鬼祟祟地在海上徘徊,似乎在搜寻什么。
遍寻无果后,准提破口大骂:“操!我西方的金乌呢?那么大的十只金乌去哪了?”
“谁?究竟是谁?敢夺我西方的弟子!”
准提手指掐算了半天,可此时天地劫气沸腾,即使是圣人也推算不出分毫。
碧游宫偏殿,上清法力流转,禁制光华明灭,压下九具金乌尸身散逸的恐怖能量与滔天业力。
最小的那只金乌被安置在静室,依旧惊惶不定,身上掉落下来的菩提子正是西方那俩穷鬼的本体产物。
通天教主负手而立,心境却非表面那般平静。
王溟所说,如同预言般精准应验,在他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这已非巧合所能解释,此子身上,定有连圣人都难以窥测的玄机。
“五行驳杂?非道途之材?”通天心下默念几遍大兄日评语,眼中闪过一丝自省与锐利,“大兄或只见其根脚,未见其灵慧与宿缘?
此子能窥见天机晦涩处的一线真实,其言虽妄,其能却实。或许,他正是我截教教义中,那‘遁去的一’所显化的变量?”
他目光穿透虚空,落在五炁岛。这一次,不再是探究,而是带着一丝审慎的重视与期待。
“水火。”
“弟子在。”
“传王溟来碧游宫偏殿见吾。”通天声音低沉。
片刻后,王溟跟随水火童子,踏入碧游宫。
见到通天教主,他躬敬行礼:“弟子王溟,拜见老师。”
通天教主转身,目光如实质般落在他身上,没有先前大殿上的怒意,唯有深沉的平静:“王溟,你此前所言,尽数应验。”
王溟心头一凛,显然通天承认自己就是清宝道人,垂首道:“弟子徨恐,弟子只是偶得顿悟,故而大胆妄测。”
“不必过谦。”通天摆手,“天道之下,纵是圣人亦难全知全能。你能见人所未见,这便是你的缘法,亦是我截教的缘法。”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极为严肃:“你既预见灾劫,可知我截教未来命运究竟如何?万仙来朝之盛景,最终落向何处?”
圣人虽超脱世俗,不应被他物所累,但亲手所立的道统,万千门人弟子,通天又岂能全然无情。
王溟深吸一口气,知道这是取得通天彻底信任,尝试改变截教命运的最佳时机。
他组织了一下语言,沉声道:“老师明鉴。截教有教无类,为万物截取一线生机,本是天大功德。
然,正因门人弟子来源庞杂,其心亦杂。量劫之中,劫气蒙心,许多门人恐难持本心,或孽缘深重,业力傍身;或早有异心,心生反意。”
他抬头,直视通天:“弟子斗胆直言,教中或有部分弟子,并非真心慕道,而是借截教之名,行利己之事,甚至与他教暗通款曲。
此类门人,平日或无异状,然劫难一起,必成祸乱之源,不仅自身难保,更会累及教派,轻则有损名誉,重则道统俱灭。”
通天教主眼眸深处杀气一闪而过。
这些通天并非毫无察觉,只是秉持“有教无类”的原则,不愿深究,不会细查。
况且通天很自信,他相信以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