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不追究,不代表他什么都不知晓。
那婢女眼中的心思,他只一眼便看透。
想来是他这几日宿在书房,鲜少回房,府里便有人生了旁的心思。
这几日衙门事多,加之上头的人有意针对他,他忙得焦头烂额,着实顾不上孟元晓。
诚然,他也有几分稍稍疏冷她的意思。
想娶孟元晓的念头的确是突然生出来的,连他自己都心生惊讶。
那股冲动直到大婚前一日,瞧见突然出现在府中的崔镇,才冷却下来。
他觉得自己应同那人不一样,不会沉溺于情爱。
世间男女,一半烦恼来自情爱,若不耽于情爱,便少了许多烦恼,日后也省去许多麻烦。
所以,新婚几日荒唐后,他开始有意无意地疏远孟元晓。
公事繁忙,倒也甚少有闲暇能想起她。
只是却忽视了,他连日不回房,将她独自晾着,她会心生惶恐。
而府中之人会觉得他看轻于她,以至于让旁人生了不该生的心思。
想到此处,崔新棠眉头忍不住蹙起,沉默着立在床前,借着微弱的烛光看了孟元晓片刻,才熄灯上了床。
床上的人似有所感,像大婚后头几晚那般,很快滚到他怀里。
只是仍委屈着,伏在他怀里,还无意识地小声抽噎一声。
崔新棠整个人僵了一瞬。
他一条手臂被她枕着,有些不适应。本想抽出来,想到什么还是作罢。
随即侧过身将人小心搂在怀里,在她背上轻轻拍了拍,等到人窝在他怀里睡熟了,才阖上眸子。
翌日一早,孟元晓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来。醒来时,怀里竟抱着崔新棠的寝衣。
床的外侧虽已冰冷,但明显有人睡过的痕迹。
孟元晓懵了懵,昨晚棠哥哥竟回来了吗?
不过他这样过分,即便他回来了,她也不准备原谅他。
孟元晓抿着唇,气哼哼地这般想着时,扭头瞧见帐外早已大亮的天色,不由大惊。
“红芍!”
红芍听到动静,推开门进来,“小姐,您醒了?”
孟元晓连忙从床上爬起来,“曹嬷嬷可来了?快帮我更衣,怎不早些喊醒我?”
红芍将床帐挂起来,笑眯眯道:“小姐别担心,今日姑爷离开前,吩咐奴婢不要吵您,还说今日让您休息一日,大夫人那边他去说。”
孟元晓愣了愣,“棠哥哥果然这样说?”
“是呢,”红芍服侍着她更衣,“姑爷从来都是疼您的,您还能不知道?”
孟元晓抿着唇,不说话了。
好不容易得一日空闲,她当然不会在府中闷着,差人同婆母说了一声,又给明月递了张帖子,约明月出去玩。
等到晚上沐浴过,孟元晓矜持许久,还是翻出那件轻纱里衣,悄悄换上了。
所以崔新棠回到房中,撩开床帐,掀开被子,瞧见的便是孟元晓面颊微红,身上薄如蝉翼的寝衣欲遮未遮,一双水汪汪的杏眸怯生生又期待地看着他。
薄透的寝衣下水红抹胸清晰可见,露在外面的皮肤白得晃眼,与昨晚他脑子里想的画面别无二致。
这一幕的刺激,着实比大婚那晚更要大,崔新棠眸子黯了黯,只觉得整个人火烧火燎。
偏床上的人丝毫不知道害怕,还要拱火,委屈巴巴道:“棠哥哥,我想你了。”
崔新棠并非坐怀不乱的君子,即便再强的定力也早把持不住了。
他三两下扯下外衣,将人按在床上,咬着孟元晓的耳珠。
“今日为夫早起要上衙时,圆圆抱着为夫不肯撒手,为夫无法,只得将衣裳脱了,给你抱着。”
他嗓音低低得有些喑哑,莫名听得人面红耳赤。
孟元晓搂着他的脖子,被他撬开牙关,继而闯进去。
崔新棠舒服地喟叹一声,在她耳旁闷笑道:“害得为夫一整日脑子里想的都是你,恨不能将你揣身上,走哪里都带着你。”
话落,二人皆是一怔。
崔新棠这话却不是骗她。
她昨夜依赖他的模样,还有对她生出的愧疚,使得他一整日都心不在焉,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
即便先前父亲母亲闹得最凶时,他更多的也只是麻木,甚至逃避,极少会挂念什么。
所以,母亲不知多少次骂他,说他同他那个冷血的爹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