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带正经,几分恳切地冲谢云真道:“谢娘子,你和大人这件事乃是私密,除了牵线的媒氏,就连曾嬷嬷都不知,所以还请娘子保密,不要对外宣扬。”
“谁想宣扬,又不光彩。”谢云真自知理亏,刚才脑一热确实差点在人前道出二人之间的隐秘,是以只敢小声嘟哝一句。
文禄没听见,只坚持说:“跟我回去吧,谢娘子。”
谢云真固执地没动。
两人就这么站着,一个不肯走,一个不让出,大眼瞪小眼半晌,还是谢云真先泄了气,态度软了下来。
都被抓了个正着儿,她还能跑过看着就比她身手敏捷的文管事么?
她微微低着头,心绪不宁地跟着文禄往回走。
文禄回头一瞧,见她神色恹恹忧心忡忡,再加上容貌着实生得好,虽是略带几分愁容,也能咂摸出病西子的韵味,叫人生生觉得若是为难她,只怕是要犯天谴。
他左思右想实在于心不忍,嘴唇嚅动了几番,话都到跟前了,一想到大人并未吩咐他把江伯的事告知谢娘子,又只能无奈咽下。
一路无话可说,眼看要路过东跨院,文禄忽然站定,朝谢云真笑得一脸谄媚:“谢娘子。”
谢云真眼皮子一抬,见状,后退两步,心中有不好的预感:“文管事作何?”
文禄心道主子这差事难做,但他也只能腆着脸说出请求。
谢云真一听噎住,美眸圆瞪,心里不忿道:这主仆二人把自己当什么了?!拘着自己不放便罢了,她又不是府里的婢女!
眼看谢云真要绷不住表情,文禄赶忙高声道:“另算钱的!谢娘子,不白请你帮忙。”
谢云真听罢,俏脸一窘,思忖几息应下了。
她就是来挣钱的,总归不能跟钱过不去么不是。
*
裴府厨房。
啪啪几下,面粉飞扬,谢云真将面团又揉又摔,看得厨房外的下人们各个面带惊诧之色。
他们不知谢云真身份,还以为是府上新招进来的厨娘,只是他们哪里能想到,看着如此貌美娇弱的娘子,手劲儿如此之大,不知道的,还以为这美娇娘和案板有仇呢。
至于谢云真因何在厨房抢了人家大厨的工,这还得从一刻钟前说起。
那文管事说大人近日食欲不佳,想尝尝她昨儿吃的梅菜饼,便差他来请她帮忙下厨,另给十两银子。
谢云真当时听了心中一惊:只是烙几个饼子,就出手这么阔绰?
只差那么一点她就想拉住文禄问他:这府上可还有什么活计能让她做的,她深觉在裴府做工可比她四处托人卖绣样卖点心挣钱多了。
她想入了神,一边揉面一边纠结:她到底是好好做呢?还是随便应付几下了事呢?
拦着不让她回村又不说个子丑寅卯的,她惦记阿娘,心里难免憋着一股气儿。
云真纠结半晌没有结果,最终还是老老实实拿出自己的手艺,烙了几个带肉馅和不带馅的梅菜饼,又拌了一碟可口的小菜,厨房里有现成熬好的清粥,搭配好后,叫文禄给那位大人送去,自己则是默默回了暂居的小院。
过了约莫一个时辰,云真百无聊奈之极,心里琢磨着文管事看着比大人好说话,不若请他帮忙,从城里找个疾医给她阿娘看病也成,她越想越觉得行得通,正打算出去找文禄,就见他忽然领着几个婢女上门。
她们每人手中或捧着首饰或捧着衣裙,样式繁多,琳琅满目,明明内室未曾点灯,谢云真却只觉得要被她们手中的华光溢彩晃花了眼睛。
她忍住心底的好奇,尽量别开眼不去看那些个衣裳首饰,只怕多看一下都要迷了眼。
文禄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喜悦:“谢娘子可真是帮上大忙了,大人吃了不少,称赞娘子手艺好呢!叫我把这些衣裳首饰送过来,顺便请娘子过去书斋一趟呢。”
谢云真心里松口了气,就怕大人吃不惯他们这种乡野小食,没成想竟还能入他眼。
她想着既然吃了不少,那想必心情也好,那她是不是可以趁此提要求了呢?
*
到了裴述书斋,文禄静悄悄退下,贴心地替二人关上门。
昨晚两人不欢而散,眼下这样单独同处一室,谢云真面皮薄,脸上几分尴尬之色,站在门口处不敢挪步。
裴述胃里舒服了,眼下又空闲,正在执笔作画,听见谢云真进来的动静,头也不抬道:“听说你一早差点溜出府了。”
谢云真轻咬薄唇,还以为裴述要责备她,就听他嗓音放缓了几分:“过来。”
她分明不想过去,可脚底下还是老实地莲步轻移。
云真心中不免对自己起了几分恼意和不耻。她闹不明白,为何每次和大人单独相处,她就像老鼠见了猫,总是轻易落入他的掌控之中。
她见过形形色色的男子,没有一个能让她有如此感觉,包括她的未婚夫。宁彦奎在外素来是一副冷厉的样子,再加上生得高大健壮,常人见了都要怵他几分,只谢云真知他内里,泰然处之。
可偏生唯有这位裴大人,每每靠近,总让她生出蝴蝶振翅般的悸动。
她不懂自己这是怎么了。
“不让你出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