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支票可以撕掉了,你拿不到钱的」
「噢对了,好心提醒你,现在店里店外都是有声监控,来惹我之前,不如想想你那道歉视频出这么快,范廷远猜不猜得到你是个临阵倒戈的叛徒」
为了张有模有样的空头支票,这条狗反咬得倒挺漂亮。
事情还没结束,等一切尘埃落定,她要拿着那些不能摆到台面上的证据,让范廷远跪下来求她。
但她和范廷远的恩怨,明明早过了半年有余,直到现在,程曼尔还想不通,为什么他会突然发难。
不过狐假虎威的感觉,还是那么爽。
程祖耀也发来条微信:「恭喜你啊姐,上热一了,都是替你说话的」
她笑了笑,回:「几号开学?」
施安从附近酒店赶到时,乔姃已经陷入狂喜状态:“昭延哥——他太牛啦!”
竺崎也在狂摇她手臂:“曼曼——你太牛啦!”
“好啦好啦!”程曼尔快被她两人晃得晕过去了。
施安把金发顺着额往后一拂,露出一对明澄清澈的眼,“小曼,我学长的律所已经在联系平台,要那个博主的真实信息了。”
“替我——咳咳!咳!”乔姃改勒她脖子了,程曼尔边咳边说:“谢谢你学长!松开!乔姃!我打个电话!”
乔姃转而抱着竺崎笑起来。
程曼尔躲到清静地方,犹豫半晌,还是先给关副部长发了条消息:「辛苦你们了,孟先生在忙吗?」
对面回得很快,应该是一直在监测舆论:「不辛苦,这是我们分内事,董事长一点左右就出去了」
出去了?他也没说要过来啊。
程曼尔干脆翻了会评论,那张模糊的侧脸照又被顶到热评,但官微号目前不是她在登,没法删。
从微博一路翻到短视频平台,期间有不少探过她店的博主也姗姗来迟地声援,微信上还有不少消息,她没回多少,只回了家长们和孟朝月的。
微博清一色为她喊冤,只是,评论看一条,走神一会。
从明邺到她这里,用不了那么久。
程曼尔咬着唇,手指停在语音通话上,深吸口气,按了下去。
五秒后,接通。
“喂,怎么了?”
“孟先生,你——”
“孟先生,给我推荐下这家店的下午茶吧,我第一次来,不太懂。”
一道隔着电话也能听出娇俏明媚的女声,让她呼吸窒了一瞬。
“尔尔,等一下。”男人声音压得很低。
孟昭延招来侍应,眼神示意,冲沈以葵指了指电话,起身走到僻静处。
“怎么了?”
程曼尔微微张着唇,呆怔了一下,找回卡住的声音:“没什么,跟你说声谢谢。”
孟昭延手搭在栏杆上,缓缓来回踱步,“有什么需要的,直接和闫恒或者关世儒说,不用客气的。”
她溢出声闷闷的嗯,默了一晌,说:“那你继续忙吧,不打扰你了,乔姃在喊我,先挂了。”
脆生生的语调,仿佛方才空荡的沉默只是语音通话的网络延迟。
回过神时,孟昭延耳旁已是静悄悄的。
回到位置,侍应把餐牌递去。
这是家中西合璧的下午茶餐厅,他原本也不好甜的,但看见“榛子酥”三个字时,鬼使神差地要了一份。
说不定这家店的榛子酥做得好,能让程曼尔口味变回来。
阿明坐在店外一张圆桌前,同样叹着下午茶,边叹还边看今天下午微博的大戏。
看到兴起时,他也鬼使神差要了一份榛子酥,趁着路人不多,举着榛子酥到镜头前,和远处带着白盘大自鸣腕表的手合了张影,用私人号发到朋友圈上,自觉这波操作,隐喻意味十足。
他自然是不敢把人拍全的,更不敢拍到孟昭延对面那人。
然而,他终究低估了女人。
程曼尔迷迷糊糊睡了个四十分钟的午觉,因梦里的女声太扰人,她硬睡也睡不下去。
睁着惺忪睡眼,习惯性翻了翻朋友圈,看见阿明那张照片,愣了愣,眼睛陡然瞪大,毫不犹豫点开了。
一开始看不出什么,放大,再放大——
那只手的对面,还漏出来半只杯耳,孟昭延那杯,在他右侧。
她看了那半只杯耳好久,好久好久,久到连困顿睡意都烟消云散。
放空的脑子里,又浮现出风雨交加的那夜,那场简明扼要的对话。
明明中间卷夹着簌簌风声雨声,还隔着厚重铜门,传到她耳朵时,又无比清晰深刻,最后让她彻夜难眠。
“订婚宴就选这天?老爷和夫人都说这个日子不错。”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