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陷,刘义符知晓是为谁,刘裕能否一统他不知晓,但当自己继位后,所要抗衡的,乃是拓跋焘。
能在父亲、众将的庇佑下,动摇魏之国本,他断然不会心甘情愿的在旁观望,
旁人可以退缩,他不能。
说句私心的,江山不过一家,刘义符不能总是指望他人为己家冲锋陷阵,鞠躬尽,未来有少人归心,有多少话语权,掌控多少土地,还不是看他的所作所为?
大败姚成都的声势对于他这十三岁少年世子够了,但比起刘裕这座望不到顶的高山,还远远不够。
“世子不用亲涉,仆可领军前去。”
前恩还是放心不下,故而自请道。
“麒麟军是我所建,我非有意轻薄将军,只是军中士卒念赵玄之恩,更念我之恩,您领军前去,他们未必会悍不畏死。”刘义符诚恳道。
赵玄待魔下不错,可再如何比较,也不及刘义符。
就说那一匹匹矫健战马、精良玄甲军械、以及每日餐食,偏爱等等。
诸如此类的优渥条件,赵玄绝无可能比肩刘义符。
而刘义符之所以看重这批人马,也是看重其品性,时洛阳危急,王师大势所趋,这千馀人却依然誓死跟随赵玄至柏谷。
与其称这五百人为骁勇军士,倒不如说是五百死士。
“实在危险,世子何必弄险呢?”
“夫成大事者,必有坚忍不拔之志。”
“父亲与魏军必有一战,魏军有意沿岸阻击,潼关久克不下,沉将军既愿分兵牵引于栗,将军还有何担心?”刘义符见前恩还在尤豫,又道:
“世上并非有万全之策,事在人为。”
刘义符来到窗前,望向受血肉覆洗礼过的一片绿茵,说道:
“将军生而为民,不甘为役卒,我生而为世子,亦不甘为庸主。”
恩不知刘义符胸腔的志向有多大,他只记得当初游行至江边时,刘义符所说的那句:‘大丈夫之志,应如长江东奔大海。
或许在那时,刘义符便在为当下之事而筹谋。
“虽有薛帛、沉将军相助,抵达至泽后,情形有变,世子可愿知难而退?”
刘义符并不是一根筋,要是情报有误,或是于栗对他设有防备,退回匈奴堡便是。
“并非一时冲动,若无良机,便听从将军安排。”
见前恩颌首以应,刘义符微微一笑,与他着细商议。
不知过去多久。
直至天色暗下,帛图上的光亮不复,前恩方才离去。
楼内,便只剩下刘义符一人,一盏茶功夫过去,薛帛缓缓入内。
“世子召我前来有何事?”
刘义符不急不躁的让他坐下慢慢谈。
“家父昨夜回信于我”
薛帛观刘义符脸上露喜,问道:“豫章公——应下了?”
“父亲愿与您结亲,只是拓跋嗣紧逼,于栗派重兵设防,后方吃紧。”
刘义符将所求之事娓娓道来,薛伯勘酌了片刻,直问道:“世子所需为何?”
当下刘义符有求于薛家,薛帛又恰巧刚刚归降,前者既然寻他,且以结亲为由,多半是能靠族中出力解决。
“我没记错,薛辩之弟,在魏为将?”
等到刘义符将先前与前恩说的话揉搓一番再托出后,薛帛陷入了深思。
“世子要领兵至泽示威,牵引魏军,不太稳妥。”
平阳城内就有数千魏军,哪怕刘义符围而不攻,也能牵制于栗禅,使其调兵回援,为何要远赴至河内边境?
“薛韬为人不怎变通,他在于栗帐下为将已有数载,让他开城归降,别说是我与阿爷,就是他兄长,也劝不动。”
薛帛露出为难之色,刘义符要坏族中的规矩,他定然不可能答应,
族中子弟之所能出仕于秦魏,便是有这一份原则在,秦国将亡,可魏国不说如日中天,釜底抽薪之下,筹集二十万大军不难。
薛韬要是归降,那薛氏往后只得走他刘家这一条路。
多一条路,对于士族而言,不仅能有上案谈判的资本,也能多一条出路。
睁只眼闭只眼的小事能做,但叛国之事,薛韬兢兢业业数年,怎会舍弃?
崔氏、郭氏在魏的殊荣与权柄,足以士族子弟的出入,这一点上,当下的晋朝,在刘裕掌权后,世家子弟的出路便拥窄不少。
正当薛帛纠结之际,刘义符笑道:“并非要他归降,做一场戏又何妨?”
等到薛帛尤豫离去,停留在楼内整整一下午的刘义符,只觉口干舌燥,他提起茶壶,斟茶时,
却因思绪飘飞,而忘却壶中茶水早已见底。
放下茶壶后,刘义符起身至楼外,又来到堡内,巡视着周遭。
他一路行至屋舍处,看到一众大汗淋漓,操练而归的麒麟军士。
路过身旁的士卒纷纷正色行礼,刘义符也一一颌首相应。
扪心自问,他确实没有必要犯险,可时机摆在眼前,除去北方边镇外,魏国的大部分兵马尽皆驻扎在北岸。
从理论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