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够的资本,在未来与石山的博弈中争取更有利的位置。
庆童一招失措,顿时陷入石山与方国珍的前后夹击之中,形势危如累卵。
甚至连飞马急奏京师的海陆信道都被石山和方国珍截断,时间上也等不及再请示朝廷。万般无奈之下,他只能冒着擅权违制的大不韪,自行与石山接触,试图寻求一线喘息之机。
陈基与江浙行省左司郎中一番虚与委蛇的接触后,匆匆返回元帅行辕,向石山禀报:
“元帅,那元使言辞谦卑,言及庆童愿保奏元帅为江浙行省左丞,只望元帅能罢兵休战。”
“哦?江浙行省左丞?”
石山闻言,嘴角泛起一丝略带嘲讽的笑意,道:
“这位康里平章(庆童出身蒙古康里部),倒真是舍得下本钱,魄力不小!可惜啊可惜,石某对元廷的官帽子,没有半分兴趣。这身官袍,还是留着他自己穿吧。”
“元帅,”
陈基初入元帅幕府,接触石山的时间还很短,不知道元帅的真实想法,但他既然已经见过了使者,见对方开出如此高的价码,却是很想利用这个机会再立功,试探着进言道。
“那使者神色惶急,不断追问属下元帅之意。属下观之,庆童似已方寸大乱。属下该如何回复,还请元帅示下。”
石山走到窗边,望着苏州城内逐渐恢复的点点灯火,淡然道:
“不急。既然是他求我们,那就先晾着他。过三日再说。”
庆童越是着急,石山便越要从容。
这不仅是心理上的博弈,更是战略上的需要。他需要时间让常遇春扩大在嘉兴路的战果,需要时间让徐达、邵荣向湖州、松江推进,更需要时间来稳定苏州府和其他新占领区。
次日,前线再传捷报:常遇春大军已攻陷海盐州,并将崇德州团团围困,破城指日可待。
石山接到捷报,心中更定,对于回复庆童使者之事,愈发气定神闲。
如此,又过了两日,就在石山准备让陈基去给那焦灼等待的元使一个含糊其辞的回复时,后方又有一行人被快马护送至苏州,其中一人身穿蒙元高官的紫袍,被直接带到了元帅行辕。
石山看着眼前这位面容憔瘁、却仍努力维持着蒙古贵族仪态的老年官员,脸上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左答纳失里左丞,别来无恙?这几个月,在我处过得可还习惯?”
来人正是数月前,在长江水战中被俘的江浙行省左丞左答纳失里。几个月的囚禁生活,显然消磨了他的锐气,眉宇间带着挥之不去的疲惫与落魄。
但见到石山,左答纳失里仍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杆,语气生硬地回道:
“阶下之囚,苟延残喘而已,何劳石元帅动问‘好’与‘不好’。”
石山见这老官心气已堕,知道此番传他过来对了,走近两步,目光平静地看着左答纳失里,缓缓开口道:
“你可愿回杭州?”
左答纳失里猛地抬起头,浑浊的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光芒,死死盯住石山,仿佛想从对方脸上找出戏谑的痕迹。可石山明显不象在调侃他。
重返杭州?这几个月来,他连做梦都不敢想!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