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反元,只是因为有反元之力。正所谓身怀利器,杀心自起。
鞑子无道也好,有道也罢,只要其治天下失之于‘宽’,纵容地方豪强截赋税、蓄私兵、聚人望,想反就能反。那这天下,就会永无宁日!”
石元帅这番话说得太直白了,便如利刃,剖开了反元烽火下最血腥的真相。
左君弼却无法反驳,只觉得如芒在背,冷汗涔涔——合肥左氏不就是因为有实力,才造的反么!
石山见他有所触动,趁势进逼,字字如锤地道:
“但凡新朝定鼎,必会改弦更张,尽革前朝积弊!日后,不管是徐宋、还是我红旗营,抑或他人主掌神器,定鼎天下,还会容许大元这套‘豪强遍地、想反便反’的局面继续存在么?”
石元帅目光灼灼,似能穿透人心,盯得左君弼心底发寒。
“君弼!时移世易,旧经验解决不了新问题。江北江南遍地烽火,天下剧变在即,鼎革大势已无可阻挡。你若还因一己私欲而执迷不悟,抱残守缺”
石山的声音陡然转寒,喝道:
“必被这滔天巨浪,碾为齑粉!”
轰!
左君弼如遭雷击,父亲临终的嘶吼与石元帅冰冷的预言在他脑中疯狂纠缠和撕扯,其人脸色惨白,嘴唇哆嗦,讷讷不能成言:
“末将末将”
红旗营现在其实并无实力拿下合肥,而且,左君弼是左君弼,合肥军是合肥军,就算左君弼真心愿降,这些既得利益群体又哪有这么容易放弃自己的利益?
石山今日这番操作,就没想过能一举成功,本就只是一步闲棋,撒下种子,待其生根发芽,时机成熟,再来收割。
见左君弼思想顽固,非一日可化。石山便不再多言,袍袖一挥,道:
“石某言尽于此,你,且回去细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