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稀粥里连个米粒都少见,到现在想起来都觉得饿。
老张是这片的片警,管了五年,黑皮他们的案底能堆半抽屉&bp;——&bp;偷东西、勒索、打架,没少犯事,每次见到老张,黑皮都躲着走,怕被抓去&bp;“喝茶”。
他脸色变了几变,从青到白,又从白到红,狠狠瞪了林凡一眼,眼神像淬了毒&bp;——
他恨林凡把李干事搬出来,坏了他的好事,也恨自己没早点动手。
“行,李干事,给您面子。我们走!”
又指着林凡,咬牙切齿地说:“林凡,咱们……&bp;后会有期!”
说完,他带着几个跟班,骂骂咧咧地骑上自行车走了。
黄毛小子路过棚子时,还故意踹了一脚路边的石头&bp;——
那石头是林凡之前用来压塑料布的,有拳头大&bp;——
石头弹在棚子的木板上,发出&bp;“咚”&bp;的一声闷响,像是在放狠话,又像是不甘心。
危机暂时解除,王猛这才松开攥着榔头的手,指节都泛白了,气得呼哧呼哧像头老牛,连话都说不连贯:
“凡子!这口气我咽不下!大不了……&bp;大不了跟他们拼了!咱们不能总受他们欺负!”
“拼?拿什么拼?”
林凡脸色阴沉,声音压得低&bp;——&bp;他不是不想拼,是不能拼,他有笑笑要照顾,他要是出事了,笑笑怎么办?
“他们有闲工夫跟我们耗,今天来闹,明天来吵,我们耗得起吗?笑笑还小,要是真闹起来,她受了惊吓怎么办?万一伤着她,我怎么对得起她妈?”
王猛哑口无言,颓然地蹲在地上,双手抓着头发,指节都泛白了。他知道林凡说得对,可他就是咽不下这口气&bp;——
他想起自己在工地被工头欺负的样子,想起张婶被掀翻的蒸笼,想起笑笑害怕的眼神,心里堵得慌,像塞了团湿棉花。
棚子外的风更大了,吹得塑料布&bp;“哗啦”&bp;响,像在哭,又像在叹气,把棚子里的灰吹得到处都是。
李干事看着黑皮他们远去的方向,转过身,对林凡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点无奈&bp;——
他也知道林凡不容易,可他能做的有限,街道不是派出所,没权力抓人,只能靠吓唬:
“小林啊,你看,这就是不踏实惹来的麻烦。你好好卖你的日用百货不就完了?非鼓捣那些旧书,让人盯上了吧?”
林凡连忙解释,语气里带着点诚恳&bp;——&bp;他不想让李干事误会,也想让李干事知道自己没惹事,以后还能多帮衬点:
“李干事,真就是点个人爱好,帮亲戚忙,没想惹事。
今天多亏您了,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您要是不嫌弃,下次我去市里进货,给您带瓶‘洋河大曲’,您平时爱喝这个。”
“以后机灵点,遇到这种事,及时到街道反映。”
李干事摆摆手,拿起车把上的帆布包,里面的文件还在&bp;“哗啦”&bp;响&bp;——
他下午还要去东街检查个体户的卫生情况,没时间多待:
“不过我也不能天天守着你,街道还有一堆事呢&bp;——&bp;明天要组织居民扫街,后天还要统计个体户的经营数据。
你自己也得想想办法……&bp;唉。”
他摇摇头,骑上自行车,铃铛响着走远了,留下个无奈的背影,消失在巷口的阴影里。自行车的&bp;“吱呀”&bp;声越来越远,最后被风吹散了,只留下空气中的汗味和烟味。
接下来的几天,林凡更加低调。
他减少了去远处收连环画的频率,之前每周去三次废品站,现在只敢在附近的&bp;“老王废品站”&bp;转一圈,收来的书也不敢放在棚子里,都偷偷带回家&bp;——
他家在巷尾的老民房里,租的一楼,墙壁上都长了青苔,潮湿得很,他把书藏在床底的木箱里,木箱是他爷爷留下的,上面刻着&bp;“福”&bp;字,他还在木箱里垫了笑笑的旧棉袄,能防潮。
有次笑笑问他
“爸爸,箱子里是什么呀”,他说
“是爸爸的旧书,等笑笑长大了给你看”。
他把主要精力放回棚子的经营上,还特意进了些便宜的儿童小零食,比如五毛钱一包的咪咪虾条、三毛钱一包的唐僧肉(其实是豆制品)、两毛钱一根的果丹皮,用透明袋装着,摆在柜台最显眼的位置&bp;——
他想多攒点顾客,尤其是带孩子的家长,顾客多了,黑皮再来闹事,说不定有人能帮着说句话;而且多赚点钱,也能多备点&bp;“应急款”,万一黑皮再来,也能先应付过去。
同时,他开始有意识地织一张&bp;“关系网”:给旁边修鞋的张师傅送了包&bp;“红塔山”——
那烟八块钱一包,是他平时舍不得抽的,自己抽的都是三块五的&bp;“经济烟”。
张师傅在巷口修鞋三十年,手上全是老茧,补鞋的线轴都磨得发亮,他跟黑皮早有过节&bp;——
去年黑皮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