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钢筋混凝土框架来加固。
那个年代的施工标准,能保证结构在七级地震下不倒塌吗?”许燃的关注点永远那么清奇。
简瑶:“”
她决定放弃介绍人文景观。
两人沉默地走着,路过碧波荡漾的荷塘,穿过巍峨的大礼堂。
“你那个‘破冰者’系统,在极端条件下,热力学模型的边界条件是怎么设定的?”
最终还是简瑶先忍不住,问出了她最好奇的问题。
提到专业领域,许燃的话匣子才算真正打开。
“边界条件不是固定的,我建立了一个基于流固耦合的动态模糊预测模型。
系统会根据实时采集的十八个环境参数,在三百西十万种预设工况中进行自适应匹配,并对未来三十秒的结冰趋势进行概率预测”
一个问,一个答。
一个物理系的天才少女,一个横空出世的数学妖孽。
他们聊着普通人听了会头疼欲裂的偏微分方程、非线性动力学和随机过程理论,神情却像是普通情侣在讨论晚上吃什么一样自然。
不远处几个路过的男生看着这一幕,世界观都快崩塌了。
那不是物理系的系花简瑶吗?
传说中拒绝了无数追求者的高冷女神?
她旁边那个穿着普通、看起来有点木讷的男生是谁?
他们到底在聊什么天书?
穿过一片草坪,两人最终来到了一栋气派的灰色大楼前。
“物理系,到了。”
简瑶轻声说,但许燃敏锐地察觉到,她的语气和步伐,都比之前沉重了一点。
她抬头看着眼前这栋楼,眼神变得有些复杂,有热爱,有骄傲,还有一丝挥之不去的烦恼。
“怎么了?”许燃问。
简瑶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口。
“我加入了一个课题组,我们院里一位很有名的杨教授主导的,研究一种新型铜基超导材料的相变临界点。”
“嗯,凝聚态物理的前沿方向。”许燃点点头,表示自己在听。
“但是项目卡住了。”
简瑶的秀眉轻轻蹙起,“我们在低温高压环境下,观测到了一个非常规的电子相变现象,可现有的所有理论模型都无法解释它。
杨教授让我们构建一个新的数学模型来描述这个过程,可团队里的几个博士后熬了快一个月了,一点头绪都没有。”
说到这里,她自嘲地笑了笑。
“项目停滞不前,团队里的气氛很紧张。
杨教授
他最近在几次组会上,都有意无意地把责任推到我头上。
说是我在前期处理实验数据时出了岔子,才导致理论模型建不出来。”
“理由?”许燃的语气很平静,但熟悉他的人会知道,这代表着他的厌恶。
“我是组里唯一的本科生,还是中途加入的,资历最浅。”
简瑶的语气里透着一丝无奈,“而且,最初那个异常的‘噪声’信号,是我第一个发现并坚持记录下来的。
他们现在反过来说,那根本不是相变信号,只是我的操作失误。”
“外行指导内行,出了问题就甩锅给资历最浅的人。”许燃一针见血地总结,镜片后的眼神冷了下来,“典型的学术官僚作风。”
他对这种行为的厌恶,是写在基因里的。
在他看来,真理面前,没有权威与资历,只有对错。
用行政手段去压制科学探索,是对知识的亵渎。
简瑶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心里没来由地一暖,又有些担心。
“算了,不提这些了。这是我们圈子里的破事,别影响你休假的心情”
她话没说完,就被许燃打断了。
许燃扶了扶眼镜,平静地看着她,说出了一句让简瑶目瞪口呆的话。
“带我去看看你们的模型。”
“啊?”简瑶愣住了,“可是这不太好吧?这是我们内部的项目,而且杨教授的脾气我怕把你卷进来。”
许燃的嘴角,勾起一抹理所当然的弧度。
他看着一脸担忧的简瑶,理首气壮地开口,声音带着足以让任何自诩天才的人怀疑人生的凡尔赛气息。
“我不是来玩的吗?”
“看你们解不出的题,就是我最好的娱乐方式。”
简瑶彻底怔住。
几秒钟后,她紧锁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笑声清脆,如玉佩相击。
眼中的担忧,不知不觉间化作了一片明亮动人的光。
是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