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课上能见到师尊,我很开心。
任姐交代的事情进展顺利,月岭城中的布置已经开始收尾,我也暂时没有其他任务需要去做了。
一定是师尊冥冥之中在保佑我吧……
对了,花师兄写信给我,说要来月岭城退婚,姓燕的小贱人居然也要来。哈哈哈哈,愚蠢的东西,居然自投罗网!
贱人贱人贱人贱人贱人贱人贱人贱人贱人……
或许,这也是师尊在帮我呢。多谢师尊啦,我很感谢您。
我会好好招待花师兄和燕师妹的。我会把花师兄做成我的炉鼎,一辈子对他好;我要把燕师妹的皮做成裙子,在明年您的生辰那天烧给您穿;我还会把您喜欢的弟子送去青水里,让他们见见您,和您说说话。
师尊,我会成为您最优秀的弟子的。
您也一定会为我骄傲吧!
……
“啪”!
看完笔记的最后一个字,沈听絮怒火中烧,将手中的纸张用力拍在了梨花木书桌上,发出了巨大的一声震响。
她居然勾结邪派!她居然修炼邪法!她居然还想谋杀同门师兄师妹!
这是叛道罪,仙门“十恶不赦”之首!
姜婉,你真是死有余辜!
夜间的晚风从半开的木窗外吹入,拂过一张张宣纸,清风并不知晓人间的罪孽,只是胡乱翻看了几页,便带着这个不可言说的秘密远走天涯。
坐在窗下,沈听絮吹着风冷静了一会儿,终于稍稍镇定下来。这时,她回想起郑伯所提醒的“今晚去后山”一事,纵使仍未找到与之相关的记忆,但姜婉此行的目的,却也已经呼之欲出了。
她在帮助邪派布置一个规模巨大的阵法。
而且,据笔记中透露的时间和细节推算,这个阵法的前期准备已经完成,近日便要启动。当它正式展现在世人眼前时,至少包括凌云一行和姜家众人在内,很多人会因此死去。
邪派到底打算做些什么?
姜婉又将她所负责的阵纹布置在了什么地方?
沈听絮一时捉摸不透,昏暗的灯光下,她的眉头紧紧蹙起。回忆着笔记上的线索,以及自己醒来后遇到的一切,忽然间,她的脑中灵光一闪,抓起油灯便弯腰朝卧房的地面上照去——
灯火映出地面上许多已经黯淡,但仍旧完整有效的符号和阵纹。
果然,姜婉将应该布设在“姜家”的阵纹,画在了自己卧房的地面上!
许多不合理的细节,在此刻通通得到了解释:姜家虽然没打算给姜婉安排侍女仆从,但作为一个中阶修士,想要侍女,完全可以拜托他人雇佣几个,她之所以拒绝旁人服侍,只是为了掩盖自己长期与邪派联络的事实。
卧房中的垃圾也是如此。
姜婉明明并没有疯得那么厉害,明明还具备一定的神志,但却在卧房中堆满了杂物和垃圾,这反常举动,也是为了遮掩满地的阵纹和符字。
甚至,她的疯狂也未必是遭受情感挫折所致。
沈听絮前世作为巅峰强者,曾收集并研究过邪派五宗的内功心法,不说不同的心法根本难以兼修和互换,凌云宗传下的《凌霄问剑》心法,与合欢宗使用的《阴阳和合》心法,根本连运转周天经脉的路线都完全相反!
结丹之后改换内功心法,对修士来说本就是极端危险的事情,一旦决定进行更换,必须有熟悉替换心法的修士从旁协助,才有可能降低一些风险。
而姜婉不知天高地厚,在无人帮助的情况下擅自改修心法,初时可能危害不显,但时间长了,体内灵力沿着两条完全相反的路线彼此冲突,不但损伤身体,更会侵蚀神志,她后期越来越疯狂,应该就是这个原因导致。
什么叫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大概便是姜婉这样的吧。
重重叹了口气,沈听絮将地面上的阵纹仔细看了几遍,记在心中,开始思考要不要赴今晚的这个邪派之约。
从残缺的阵纹中很难看出完整阵法启动时的效果,而如果要接触到这个阵法的核心所在,那她就必须去后山一趟,即使那里有不知多少邪派中人藏身,蕴含着数不清的危险。
想到忠心的郑伯、曾经小面团模样的花凌寒,又想到喧嚷的街道、热腾腾的糕点、美味的晚餐……沈听絮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
好吧,就让我代替姜婉去会会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