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孙宁蔷住的单间病房,病房虽然是个套间,但是陪护床还是放在病床旁边的,这样更方便留陪的人随时观察到病人的情况。
晚上,孙宁蔷躺在病床上翻来覆去。
许蔓荆本就没睡,她半撑着坐起来,“哪里不舒服吗?”
“哎——蔓荆,你说联姻这个事真的是每个人都获利的吗?”
许蔓荆听她这么说,就知道她肯定不是身体不舒服,又躺回去了。按照孙启仁的性格,孙宁蔷未来的结婚对象八九不离十是和孙家有合作的。
“既然古往今来都有这个惯例,那应该也不错。”许蔓荆是不在这个位置上,作为局外人来看,也只觉得如果两个人联姻能够守住各家的产业,那未尝不可。
“那这和以前放羊的那个故事有什么区别?放羊为了结婚,结婚为了生娃,生娃继续放羊,如此循环。只不过我们不是放羊的而已。”孙宁蔷抱怨道。
许蔓荆却笑出声了,“是啊,就是为了后代不会放羊,大家才联姻。”
孙宁蔷被许蔓荆的话有点绕进去了,思索了片刻,像是理顺了一点,伸手把被子往上拉罩住头,“睡觉吧睡觉吧,我现在是自己谈的不顺,我爸想给我介绍的还没挑着。”
许蔓荆的手机突然弹出来了一条消息,黑暗中她眯着眼点开,消息来自聂今——
【晚安啊】
许蔓荆没回。
聂今的晚安不是每天都有,他三五不时发一下。有时候很早,晚上十一点左右,估计是无聊;有时候是凌晨,许蔓荆猜那时候他可能刚打完游戏。
刚开始许蔓荆都回晚安,然后发现聂今那边就没有下文了。后来她就不回,结果第二天聂今也不会询问她为什么不回消息。
许蔓荆在网上刷到过很多吐槽渣男的帖子,聂今的行为都可以对的上。
但她就是没办法和自己说远离这段暧昧不清的关系,聂今给过她很多沦陷的瞬间。
就比如聂今很聪明,高中时两人讨论一道数学题,她如果写出了一种解法,他总能找到第二种;聂今性子很好,他从来没有在她面前发过脾气,或者流露出不满;可能最让她沦陷的一点,是聂今的长相,他是有些骨感的脸型,棱角分明,看上去很有正气,但他笑时眼尾有桃花纹,许蔓荆在网上看过面相大师分析,这种标志代表着花心。
抱着手机,许蔓荆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第二天早上还是孙宁蔷把他叫醒的。
“蔓荆,我有点头晕,我好恶心想吐。”孙宁蔷眉头紧蹙,频频作呕,可能因为胃里是空的,没有吐出来东西。
许蔓荆急忙按了床头铃,护士过来的很快,给孙宁蔷把她自己拆掉的心电监护重新连接上去了。
生命体征平稳。
护士又叫来了值班医生。
值班医生建议孙宁蔷再去做一个颅脑CT,要排查迟发性脑出血。
孙宁蔷一听脑出血就哇哇哭了,“那我是不是要把头发剃光了做手术?”
医生安抚孙宁蔷让她不要情绪激动,这样更会引起血管收缩,出血可能性更大,而且万一真有颅内出血,这样也会让出血量变多。
孙宁蔷哭的更猛烈了。
许蔓荆也不是学医的,听着医生的话只觉得心惊肉跳,两手紧紧的交握着,直到医生问了一句还有没有其他家属,她才稳了心神,现在应该给小姨柳文瑟打电话。
柳文瑟接到电话时,正准备出门去上班。
她如今在自家产业里当部门经理,公司的老总是孙启仁从孙氏派过来的人。毕竟柳文瑟还经验不足,正在学着如何管理公司。
许蔓荆在电话那头声音略带颤音,柳文瑟本想安慰她两句,但她现在的心情也实在是紧张,无暇顾及。
自父母和姐姐去世,柳文瑟一直都是把孙宁蔷当作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来看待的。
柳文瑟从公司赶过来时,孙宁蔷已经做完颅脑CT了,放射科医生正在阅片,报告还没有发出来。
孙宁蔷昨天来就诊,当时做了颅脑CT没什么问题,急诊便她安排到神经内科来住院了。柳文瑟想着问题不大,就没有找熟人。
等报告的空隙,柳文瑟翻了翻通讯录,一下子还真想不到哪个神经外科的专家。
要说有时候有钱是要有的,但人脉关系也得需要。
柳文瑟想起了赵绪京,他有投资私立医院,那肯定是认识一些医学大佬。
联系了赵绪京,他果然很快给柳文瑟又联系到了医院的神经外科大主任林愈凯。林愈凯主任那边回复目前正在一台急诊手术上,等下了台会直接看孙宁蔷的颅脑检查片子。
赵绪京有晨会,赶不过来医院,和柳文瑟提了一嘴。
“没事,你先忙你的,这边暂时没有什么事。”
赵绪京嗯了一声,后在电脑那头停顿了几秒,又和柳文瑟说道:“两个小姑娘估计今天早上都吓到了,你注意一下她们的情绪。”
柳文瑟回想起今天早上许蔓荆电话里的颤音,“是的,蔷蔷哭了一场,蔓荆也是很害怕,给我打电话时声音都发抖。”
赵绪京听着柳文瑟的话,食指在办公桌上轻点了两下,秘书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