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吃饭还是上元节那日，转眼间便过了一月，已是春日。
秦渺喝着顾瑄盛好的鱼汤，温热鲜甜，已经不记得自己上次吃饭是什么时候了，貌似也是上元节那日。
后来到宁安一直四处查探，再后面又天天吃风殿主炼制的丹药，偶尔再夹杂离师兄送来的。
以前秦渺不需要吃饭，自从在京都日日陪着顾瑄用膳，又在宁安饿了数天，天天吃着各种丹药，如今觉得还是梧桐殿的饭菜好吃。
顾瑄又帮她盛了一碗，她继续喝着，不自觉地眯着眼睛，太好喝了。
“看来皇嫂在宁安饿着了。”顾恒夹起一只鸡腿送到秦渺跟前。
恰好风殿主夹了一块排骨，两人的手停顿在半空之中，都是给秦渺夹的。
顾瑄挑眉，看了看他们两个，他一抬手，鸡腿和排骨都落在了自己碗中：“多谢。”
顾恒直视着对面的目光，皇兄防着风殿主就算了，怎么如今连他也要防着。
风殿主收回筷子，顾瑄越是这样，自己莫名的越想扳回一局，就在风殿主想着再给顾瑄添把火时。
一碗鱼汤落在了自己面前。
“春日天凉，风殿主喝些鱼汤暖暖身子。”
风殿主看着顾瑄收回的指尖，眸中思绪万千，另一道白色身影浮现在自己面前：“天色寒凉，喝些热汤暖暖身子。”
果然，无论过多久，他还是他。
风殿主看着顾瑄又盛了一碗递给顾恒，接着埋头喝着鱼汤，心中窃喜，他这是也把自己当家人了吗？
一顿饭吃了许久，顾恒带着明茵去了天禄阁，风殿主转着手中的玉扇，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眸中暗沉。
秦渺顺着风殿主的视线看去：“看出什么了？”
“两人的命格本就相克，如今发生了改变。”
秦渺想到了自己先前所见的预言，顾恒会死于明茵之手：“改变？相杀命格被化解了吗？”
风殿主：“并未，命格提前了，劫数提前到来了。”
“不过秦渺，你是如何知道他们的命格是相杀。”顾瑄倒茶的动作一顿，前世顾恒确实是死于明茵和顾彦之手。
“是预言，和宁安时一样。”
顾瑄看向身侧齐炎：“齐炎，这些日子可有什么大事发生？”
“倒是没什么大事，顾恒殿下照例处理了宁安一事的官员，那些人现在被关在诏狱，还在审讯，剩下的便是一些平常的折子。”
“他可有见过顾彦？”
“顾彦，对了殿下......”
外间有侍卫进来：“参见殿下，这是顾恒殿下命人送来的。”
顾瑄接过，是几封书信，整整齐齐并未拆开。
“殿下，就是这些书信，是三王爷侧妃白羽婉送来的，说是有事求助秦渺。”
“给我的？”上次新年过后，便没有再见过白羽婉了，也不知道她如何了。
顾瑄将信递给秦渺：“你刚刚要说什么？”
“殿下，三王爷处置宁安一事的党羽，牵连了白家，白家除了白羽婉，如今都在诏狱之中，证据确凿，待大理寺走完流程，便会按律问斩。”
秦渺有些意外：“白家也参与了？”
白家在官场顺风顺水，又是商户起家，不缺金银，为何会参与宁安一事。
“去年秋日白羽婉封妃后，白家便大不如前了，陆路和水运商队频繁被劫，损失巨大。
即便请好镖局护卫，也会有意外发生，陆路时遇山洪落石，水运遇海浪翻船，血本无归。白家人在官场也处处碰壁。
即便安安生生待在家中，不为官不经商，也会遇到大火将祖宅化为灰烬，白家元气大伤，如今又查出是宁安一事的参与者。”
涟漪在一旁震惊地说不出话：“她她......白羽婉......”
秦渺也想到了当日在妖枂楼所见，白羽婉欲拿荷包作为交换，楼中仙灵却说：
“此物世间难寻，可保人一生无病无灾，青春永驻，长命百岁，生生世世家门显赫，享尽锦衣玉食。
莫说是王妃之位，就是百个帝后之位也比不上它的价值。”
当时白羽婉又是怎么说的呢？
“换，生生世世太过遥远，我只想此生能够如愿嫁给三王爷，用什么换都可以。”
秦渺回过神：“她用自身气运换了侧妃之位，如今这一切开始验证了。”
顾瑄只记得前世顾彦的妃子下场都不怎么好，尤其是那位白羽婉，家族被灭，腹中胎儿惨死。
本以为是顾彦心狠手辣，没想到白家也沾染了宁安一事。
“不过，她为何不寻三王爷？三王爷若想保下白家，应当比我这个帝妃容易得多。
我虽日日去天禄阁，但顾瑄处理政务我不会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