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明茵抬头就看到一只伸向自己的手,顾恒面色苍白喘着气,身上白色里衣被水浸透,现在正被一层层寒冰覆盖。
“明茵,外面雪还没停,先跟我回去。”
当年自己遇到的小男孩已经长大了,就站在自己面前,朝自己伸出手,顾恒身子瘦弱,眼神却十分坚毅,他衣服都没换,匆忙跑出来,就是为了带自己回去?
明茵泪眼朦胧,试探着伸出手,却被顾恒紧紧握住,她的声音哽咽:“你为什么来找我。”
顾恒伸手抹了抹明茵脸上的泪水,说话有些吃力:“我说过,要照顾你的。”
两人一起朝山上走去,一深一浅的脚印很快再次被大雪覆盖,明茵望着身侧瘦弱的少年,心中破碎的某处似乎长出了枝芽。
纵使自己遍体鳞伤,可如果是他,自己也愿意再相信一次,曾经一语成畿,如今在这暗夜无光的日子里,他就是自己全部的希望。
......
盛京,秦渺打开窗户,看着外面白茫茫的一片,大雪足足落了三日,顾瑄这是用了多少灵力,顾瑄修炼功法与自己不同,这种纯净的灵力对他来说十分稀有,若是都用来为自己落了雪,身子现在怕是不好受。
“在想什么?”顾瑄过来伸手抱在她的腰间,将下巴轻轻抵在她的肩膀上,外面几只青鸟啄着衙间的雪,找着吃的。
“你闭上眼睛。”
秦渺转过身,看着乖乖闭眼的顾瑄,额间凤尾花印记闪现,她伸出手,一朵朵蓝色小花在四周浮现,飘荡在整个大殿。
这些花朵,就是秦渺先前在江洲镇用灵力种的那些,一年一年攒了许多,尤其是顾瑄不在的那一年。
顾瑄眼前是蓝色光影,一睁眼,一朵蓝色花朵落入眉间,带着入骨的沁香。
“顾瑄,它们很喜欢你呢。”
秦渺笑笑,顾瑄不知道,这些花朵都是为他种的,里面带着自己的灵力与神识,自然会喜欢顾瑄。
接着朵朵蓝色花朵在二人之间旋转飞舞,慢慢汇聚在秦渺手中,化作一朵冰蓝色的蔷薇花,晶莹剔透,秦渺往前一伸,蔷薇花的沁香扑面而来:“喏,我的回礼,喜欢吗?”
顾瑄点点头,伸出了手,冰蓝色蔷薇花在自己手心漂浮,灵力四溢,对面是秦渺笑意盈盈的脸,接着花朵朝自己飞来,飞到了自己的心口,消失不见。
他摸向胸口,心上似乎多了什么东西,仿佛能感受到蔷薇花的轮廓,周身被一股纯粹的灵力包围,慢慢游走在身体各处,体内叫嚣着的黑色雾气慢慢没了声音,被蔷薇花的光亮覆盖。
顾瑄握着秦渺的肩膀,朝她额间的神印亲去,他散尽灵力为她落了一场大雪,她在自己心间开出了一朵永不凋零的蔷薇。
顾瑄和秦渺出了房门,今日是三王爷和几位妃子上门拜礼的日子。
顾瑄坐在中间,秦渺和傅梁月坐在两侧,傅梁月脸上一如既往挂着笑意,秦渺端正坐好,看着面前过来的几个身影。
“参见帝君殿下,帝后娘娘,帝妃娘娘。”
“起来吧。”顾瑄声音沉稳,看着面前几人。
顾彦气色不错,一旁齐妃暄还是一袭红衣,眉间多了几分娇艳,看向秦渺时没了眼中的恨意,笑得温婉。
如今她已是三王妃,秦渺不再是她的威胁,接下了她要担心的,是王府其他侧妃,以及未来要进门的女子,此时还纠结帝妃之位未免太过愚蠢了,如何守住自己现在的位置才是最紧要的。
顾彦另一侧,是那天许愿的女子,秦渺还不知道她的名字,她的脸上带着几分羞涩,时不时看向顾彦。
“敬茶!”一旁宫人端来茶盏,几人依次上前敬茶。
按照礼制,顾彦只需要陪正妃一起敬茶,侧妃自行拜礼即可,齐妃暄退下后,顾彦没有离开,又牵着那女子的手,往前走去。
“白羽婉拜见帝君殿下,帝后娘娘,帝妃娘娘。”
秦渺接过茶盏,那女子抬头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顾瑄,认出了他们两个,眸中一片震惊,接着又被浓浓的感激替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