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多养一张嘴是多大的负担?”
诺兰皱眉,冰雪般的面容闪过一抹抵触。
顾丝发现洛基是个嘲讽家,平等地让每个修养良好的骑士破防。
看顾丝有话想说,缪礼点点头,示意她放心为自己辩护。
“……村中心有个小教堂。”顾丝硬着头皮说,“我每周,都会去听老牧师的礼拜,晚上就住在教堂的仓库里。”
“牧师可在五年前就去世了。”洛基双手抱臂,笑眯眯地说,“如果我没记错,那个教堂也被村民征用了吧?”
“他把教堂仓库的钥匙给我了,”顾丝说,“里面有几瓶圣水,我省着用,也活了下来。”
说是仓库,其实也只是土砌垒的堆东西的地方,连个像样的门也没有,到了晚上,原身就把捡来的稻草堵在门口。
不过那时候有梅蒙的气息保护,亚种不能近她的身,谁又能想到一个血族鳏夫会把一个人类少女养到成年。
“这是你的一面之词,我怀疑你和血族勾结,也很合理。”
洛基说,“我的证据和记忆都能交给缪礼查验,而你能拿出什么?”
“村子里的人,都知道我喜欢去找老牧师,”顾丝压抑着气愤,“你怎么只问对你有利的,不问这些!”
“哈哈,因为我要给你定罪啊,丝丝。”
顾丝攥紧拳头,气得头发丝都飘了起来,洛基“喔”了一声,身体前倾,视线逡巡她通红的脸:“真生气啦?”
顾丝:……
啊啊啊,好想打他!
“疯人疯语差不多也听够了吧,到现在没有实证,倒是确定了她没说谎。”阿彻站在白虎霜犽身边,语气冷淡,手背微微鼓起青筋。
“但她的怀疑也没打消不是吗?”洛基摊手笑道,“就算她主观没有成为叛徒的意愿,和血族亲王有联系也是事实,对待血族,诸位同僚不一向是规避所有风险的吗?”
“阿彻啊,如果你想保她,就先拿出证据证明她的伤口不是血族造成的。”
洛基:“那位亲王想喂给她自己的血,将她转化成亲族——恰好,我之前赶到时对方还没来得及做到这步,所以她处于被血族咬伤,却没有转化的状态。”
“除此以外,我想不到第二种可能。”
“……”
氛围陷入僵持。
顾丝紧张之余也感到深深的无力,她来的时间太短,而且教廷整体氛围都对血族是极度敌视的,这两个因素造成了她现在的被动。
“你怎么想,丝丝?”
静了一段时间,缪礼似乎出于不多的人道主义询问她的感想。
“我不清楚血族是不是给我打上了标记,但我不认可洛基的话。”顾丝犹豫地说,抬头和缪礼对视,“但我清楚……你们的担忧,所以我自愿接受骑士团,或者猎人的永久监视。”
只能以退为进了,顾丝想。
她主动提出这点,反而能彰显她的坦荡,也能为她争取到一丝正教的好感。
缪礼颔首:“真理之神默认了你所有的辩词,你主观上确实是无辜的,只是为了王国考虑,我们无法忽视你身上不确定的因素,这样的选择,对你和我们都是有益的。”
总结,教廷高层本就打算这么做。
顾丝点点头,表示自己顺从安排。
“在月骑养伤期间,她的表现很优异。”诺兰不喜欢众人的关注,但这种敏感的场合,他第一个发言,顾丝看向诺兰,青年平稳地注视向她,蓝眸如静湖深雪。
“月骑愿意在此承诺,接纳她,看照她,并承担后续的一切责任,直至教廷认定她没有风险为止。”
顾丝怔住,随后艰难对诺兰扯出笑容,内心说不上来的触动。
“我个人驳回诺兰的提议,”洛基悠闲地举手,“月骑能做到的,赤骑同样可以做到,从防范血族的角度看,月骑战斗力不佳,有时候就是心软才会酿下错误。”
加文鹰隼般的视线扫过楼下低着头的少女。
弱不禁风的外表,浅薄的灵魂。
第一次见顾丝,出身于古老贵族的加文·斯图亚特没有对她留下多么深刻的印象。
如果是路德维希参加这次审判,大约她只消投来求助的目光,秉承骑士精神的男人便会无条件地为她付出,但他需要考虑更多。
“狮骑扎根于圣城,从奥城到圣城的距离遥远,路上恐有变故,”他理性地道,“狮骑不方便为这名女士提供庇护,抱歉。”
骑士们表态之后,猎人中的元素派首领有了动作,兜帽随着他仰头的动作轻轻滑落,顾丝看见他皮肤乌黑,眸如血玉,长相野性。
——暗精灵索维里斯。
“让人喝露水住树屋也行么。”他只说了这么一句,便侧头,观察着她,顾丝觉得像是被蛰伏在阴影里的暗鸦盯上。
他的语气并不笃定,像是只懂杀戮的兵器,只要顾丝表达愿意跟他的意向,他就能把她夹在臂弯里提走似的。
兽人首领霜犽还在睡。
“兽人愿意监视她。”阿彻代替霜犽出声,顾丝亮晶晶地看向阿彻,期待他还会帅气地说出更多,结果他点到为止了!
阿彻注意到她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