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库斯·索恩的身体软得像一摊浸了水的棉花,强效镇静剂顺着脖颈的静脉针管扩散到全身,让他连眼皮都抬不起来。两名穿着黑色防暴服的卫兵架着他的胳膊,帆布材质的手套蹭过他昂贵西装的袖口,留下两道灰痕——没人在意这曾经象征权力与体面的衣物,此刻的他,不过是一袋需要被扔进囚车的垃圾。
他被拖出最高议会大厅时,脚后跟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划出两道浅痕,像两道无声的嘲讽。路过走廊的议员们纷纷侧身避让,有人眼神复杂地别过头,有人则用鄙夷的目光扫过他瘫软的躯体,却没人敢停下脚步——索恩留下的那句“光明之下,皆是阴影”,像带有腐蚀性的毒液,已经在胜利的空气里蔓延开来,让每个人都下意识地与“背叛者”划清界限,生怕被那道阴影沾染。
秦岳站在空旷的指挥中心,指尖悬在全息星图的控制按钮上,却迟迟没有按下。星图上,代表人类抵抗势力的淡蓝色光点正从全球各地接连亮起——北美基地恢复能源供应,欧洲重建区完成防御工事,亚洲前哨站传来清除残余深渊生物的捷报。这些本应让人振奋的消息,却没能驱散他心头的寒意,指尖的冰凉透过金属按钮传遍全身。
他知道,扳倒一个索恩,不过是撕开了巨大脓疮的一角。那藏在光明之下的阴影,远比想象中更深——索恩办公室里搜出的加密名单上,还有十几个用红色标记的名字,职位横跨议会、后勤、安全局;技术部门恢复的“鼹鼠洞”通讯记录里,频繁出现一个代号“遗产”的神秘组织,没人知道它的成员是谁,目的是什么。
指挥中心的通风系统发出轻微的“嗡嗡”声,将消毒水的味道吹到秦岳鼻尖。他抬手揉了揉眉心,指腹触到眼角的细纹——这几天的连轴转,让他比实际年龄看起来苍老了好几岁。“刮骨疗毒,才刚刚开始啊。”他低声自语,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带着一丝无人察觉的沉重。
净化风暴
最高议会的紧急会议持续了四个小时。圆形的会议桌旁,议员们的脸色从最初的震惊转为愤怒,再到后来的凝重。当技术部门将索恩与“蚀骨会”的通讯录音、资金流向报告、以及“保护伞”成员互相勾结的证据投影在大屏幕上时,一位年长的议员气得拍案而起,红木桌面被震得嗡嗡作响“这群蛀虫!竟然在我们眼皮子底下给敌人递刀子!必须严惩!”
最终,议会以全票通过的决议,授予秦岳“净化之剑”临时特别行动权——这份权限有效期七十二小时,覆盖全球所有抵抗势力分支。在这黄金窗口期内,秦岳有权调动内部调查部队、情报网络、甚至必要的军事力量,对所有被怀疑与“蚀骨会”“保护伞”有牵连的个人和部门,进行突击审查、逮捕、乃至紧急处置(包括切断通讯、冻结资产、临时接管权限)。
“这份权力是信任,也是枷锁。”议会**将烫金的授权文件递给秦岳时,眼神严肃,“我们相信你的忠诚,但你要记住,不能让恐惧和愤怒吞噬理智,否则我们和那些背叛者,就没有区别了。”
秦岳接过文件,指尖传来纸张的厚重感“请**放心,我会用最小的代价,清除最大的威胁。”
一场代号“铁扫帚”的内部肃清行动,以总部为核心,如同风暴般席卷开来。
秦岳首先组建了核心行动组——三十名成员,都是他亲自挑选的“死忠”有在“铁棺”战役中失去整条右臂的前突击队长周锐,他的义肢里还嵌着一块深渊生物的骨刺,时刻提醒着他与“蚀骨会”的血海深仇;有负责通讯监察的技术专家林溪,她的姐姐在一次情报泄露事件中被“蚀骨会”俘虏,至今下落不明;还有林凡——虽然还在恢复期,左肩的绷带尚未拆除,但他那进化后的“真实之眼”,能捕捉到常人无法察觉的情绪波动和能量异常,是甄别隐藏背叛者的“利器”,被破格吸纳为特别顾问。
行动组的办公地点设在指挥中心地下三层的临时密室,墙壁是特制的防监听材质,内部通讯用的是离线加密频道,连文件传递都采用纸质版,避免留下电子痕迹。秦岳将索恩的加密名单贴在墙上,用红色马克笔圈出优先级目标“第一阶段,先抓硬骨头——那些掌握核心资源、能直接威胁前线的人。行动要快,要静,不能打草惊蛇。”
第一个目标是a区后勤仓库主管,张诚。根据名单显示,他负责管理基地60%的应急能源储备,却在三个月前,将一批高纯度能量晶体偷偷调给了“蚀骨会”,还在剩余的能源罐里植入了远程****——一旦启动,整个基地的能源系统会在十分钟内瘫痪。
行动时间定在凌晨三点。周锐带领五名队员,穿着黑色作战服,脸上涂着迷彩,潜入a区仓库。仓库的灯光昏暗,只有应急灯发出微弱的绿光,一排排银色的能源罐整齐地排列着,像沉默的士兵。张诚的办公室在仓库二楼,透过窗户,能看到他正坐在电脑前,手指快速敲击着键盘,屏幕上显示的是能源罐的引爆程序界面。
“行动。”周锐用手势下达命令。两名队员绕到办公室后门,切断了电源;另外两名队员用液压钳剪开窗户的防盗栏;周锐则一脚踹开前门,能量枪对准张诚的胸口“不许动!双手抱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