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雪周身散发出的柔和光芒,并非单一的色调——它像将晨曦最澄澈的金、深空最静谧的紫、初春最灵动的蓝,在无形的掌心揉碎后重新编织,丝线般缠绕在她周身,既带着阳光拂过花瓣的温暖,又透着月光洒向寒潭的清冷;既亮得能驱散通道深处的黑暗,又深邃得仿佛藏着宇宙初生的秘密。光芒拂过皮肤时,没有半分灼热感,只留下类似阳光穿过鹅毛的轻痒,细腻得像是恋人的指尖轻抚。连空气中凝结的冰粒——那是“肃清单元”能量泄漏导致的低温产物——都被这光芒温柔包裹,外层的坚冰瞬间消融,化作无数细小的水珠,悬浮在半空,串成一串透明的珍珠,随着光芒的流动轻轻晃动,折射出细碎的彩光。
那第一个突入星舰的“肃清单元”,此刻彻底钉在原地,像一尊被抽走了动力核心的雕塑。它原本规整得毫无瑕疵的正方体形态开始缓慢扭曲,棱角处泛起淡淡的虚影,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揉捏。表面的白色几何纹路——那些象征绝对秩序的等边三角形与正方形,曾是“肃清者”不可动摇的标志——此刻出现了肉眼可见的紊乱:三角形的尖锐边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圆润,如同被砂纸细细打磨;正方形的四条边不再笔直,而是泛起细微的波动,像水面上的涟漪;更令人震惊的是,几缕淡紫色的微光从纹路的缝隙中缓缓渗出,起初只是纤细的丝线,而后逐渐扩散,像墨水滴入清水,在白色的表面晕开一片片朦胧的紫雾,将原本纯粹的秩序之色染得斑驳。
它发射的白色光束,在接触林雪光芒的瞬间,速度骤减到近乎停滞。那道原本能在千分之一秒内融化高强度合金的光束,此刻像陷入琥珀的飞虫,每前进一厘米都变得无比艰难,光束的边缘开始剥落细小的光粒,那些光粒落在地上,化作转瞬即逝的荧光,如同夏夜的萤火虫,一闪便消失无踪。原本足以致命的能量,在林雪的光芒中被层层消解,最终只剩下微弱的余温。
通道口的一名年轻“清洗派”士兵,名叫托姆,不过二十出头,脸上还带着未脱的稚气。他手中的能量步枪“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林雪的光芒不仅干扰了“肃清单元”的秩序能量,还短暂扭曲了声波的传播,形成了一片无声的领域。他瞪大了眼睛,瞳孔因震惊而放大,嘴巴微张,却发不出半点声音,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仿佛在看一场只存在于传说中的超自然奇迹。他曾被反复灌输“肃清者”是不可战胜的绝对力量,此刻眼前的景象,彻底颠覆了他认知中的一切。
星舰内的死寂被这微妙的变化打破,一种混合着希望与不安的情绪,开始在幸存者中悄然蔓延。有人悄悄抬起头,露出藏在臂弯里的脸;有人握紧了身边同伴的手,指尖因用力而泛白;还有人盯着林雪周身的光芒,眼中闪烁着劫后余生的庆幸。
短暂的喘息
“三秒…足够了!”维克多猛地从地上爬起来,他的左臂还在渗血——之前为了掩护一名受伤的平民,他被“肃清单元”的光束擦伤,深可见骨的伤口被临时绷带紧紧缠绕,绷带早已被汗水和血水浸透,暗红色的血渍在深灰色的战术服上晕开一片不规则的印记,边缘还在不断扩大。他顾不上处理伤口,甚至没来得及擦掉额头上的汗水,对着周围的幸存者大喊:“所有人!向林雪靠拢!她的光芒能挡住‘肃清者’的攻击!快!”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那是之前在战斗中反复呼喊、提醒同伴躲避时留下的痕迹。
幸存者们如梦初醒,纷纷朝着林雪的方向移动。人群中,一个腿部受伤的“清洗派”士兵格外显眼,他叫马克,右腿膝盖处的战术服被撕裂,露出狰狞的伤口,鲜血顺着裤腿滴落,在地面上留下一串暗红的脚印。他拄着一根断裂的金属管,那是从星舰的破损结构上拆下来的,表面还带着尖锐的毛刺。他一瘸一拐地向前挪,每走一步,眉头都因剧痛而紧紧皱起,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却不敢停下——身后,通道尽头的白光越来越亮,那是更多“肃清单元”逼近的信号,光芒中蕴含的冰冷能量,即使隔着很远,也能让人感受到刺骨的寒意。
李青山快步冲到林雪面前,他的脚步有些踉跄,之前与“清洗派”士兵的战斗让他的体力消耗殆尽,胸口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轻微的刺痛。他抬起头,看着悬浮在空中的女儿,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攥住,既欣慰又担忧。欣慰的是女儿终于觉醒了强大的力量,担忧的是这力量背后可能隐藏的风险。
林雪的双脚离地约半米,周身的光芒像一层流动的薄纱,随着她的呼吸轻轻起伏,韵律与她的心跳保持一致。她原本乌黑的长发,末梢染上了一层淡紫色的微光,风一吹(尽管星舰内没有自然风,光芒的流动却模拟出风的质感,轻柔地拂过每个人的脸颊),发丝带动着微光,像流动的星云,缠绕在她周身。她的眼眸比平时更深邃,瞳孔里似乎有细小的符文在缓缓旋转,那些符文古老而神秘,既带着林梅留下的印记,又有着属于林雪自己的独特韵律,既熟悉又陌生。
“小雪…”李青山的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他伸出手,想触碰女儿的脸颊,感受她的温度,却在指尖即将接触到光芒时停住了——他怕这看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