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坚定:“我知道这个提议冒险,但风岭已经没有时间‘稳’了。如果派去的人还是老办法,矛盾只会越积越深,最后爆发更大的问题。我愿意为雷杰同志担保,如果他不胜任,我承担全部责任。”会议室里陷入沉默,常委们互相使着眼色,有的皱眉,有的犹豫。过了几分钟,老陈先开口:“我觉得林书记说得有道理,风岭确实需要新思路,雷杰同志的调研报告很扎实,说明他有能力,我同意。”接着,分管纪检的副书记也点头:“雷杰同志敢碰硬,正好能查一查风岭的**问题,我支持。”最终,投票结果出来,五票同意,四票反对,一票弃权,这项破格的人事任命,勉强通过。任命消息像长了翅膀,半天就传遍了凌源县官场。县公安局的走廊里,小陈拿着手机,激动地跟队员们说:“兄弟们!雷队要去风岭镇当书记了!真的!我刚从组织部的朋友那确认的!”队员们一下子围了过来,脸上满是兴奋:“太好了!雷队终于要回来了!”“风岭镇那地方乱得很,正好需要雷队去整治!”马文斌路过,听到他们的议论,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冷哼一声:“一个被处分的人,还想当书记?我倒要看看,他在风岭能待多久。”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政策研究室里,李娟拿着刚打印出来的任命文件,递给雷杰:“雷队,恭喜你!我们就知道,你不会一直待在这里的。”雷杰接过文件,纸上的“风岭镇党委书记”几个字格外醒目。他的手指微微发抖,不是因为兴奋,而是因为责任——他知道,风岭镇是个烂摊子,背后可能还牵扯着天霸实业,这一去,必然是一场硬仗。“谢谢李姐,”雷杰笑了笑,把文件放进抽屉,“我明天就去风岭,这里的工作,还要麻烦你多费心。”“放心吧,”李娟点点头,眼眶有些红,“你在风岭要多注意安全,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随时给我打电话。”当天下午,雷杰去医院看望了受伤的队员。周强已经能坐起来了,看到雷杰,高兴地说:“雷队,我听说你要去风岭当书记了!太厉害了!”“是组织信任我,”雷杰坐在床边,帮周强掖了掖被子,“我去风岭,可能会查到一些跟天霸实业有关的线索,你们在医院好好养伤,等你们好了,咱们再一起干。”“没问题!”周强用力点头,“我们都等着你!”从医院出来,雷杰回出租屋收拾行李。他的行李很简单:一个帆布背包,里面装着几件换洗衣物、一套警服(他舍不得扔)、那本记录线索的笔记本,还有那个绿色的行军水壶。他没有告诉任何人自己要走,也没有让局里派车,他想一个人去风岭,像个普通干部一样,从零开始。第二天一早,雷杰背着背包,来到县城汽车站。站里很热闹,背着行李的村民、推着小车的商贩、带着孩子的妇女,挤在售票窗口前。他买了一张去风岭镇的车票,票价十五元,发车时间是早上八点半。八点半,雷杰登上了前往风岭的中巴车。车子很旧,车身掉了漆,窗户上贴着发黄的广告,座位上沾着污渍。他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旁边是一个背着柴火的老人,身上带着泥土的味道。“小伙子,你去风岭干啥?”老人看了看雷杰的背包,好奇地问。“我去风岭工作。”雷杰笑着说。“工作?”老人叹了口气,“风岭那地方,不好待啊。矿山把庄稼都污染了,补偿款也拿不到,年轻人都出去打工了,只剩下我们这些老人。”雷杰心里一沉,连忙问:“大爷,您是风岭哪个村的?矿山怎么污染庄稼了?”“我是李家村的,”老人说,“我们村旁边就是兴盛矿业的矿场,每天都在炸山,灰尘把庄稼都盖满了,种的玉米都长不高,收的粮食根本不能吃。我们去找矿场,他们说‘这是正常污染,跟我们没关系’;去找镇政府,他们说‘矿场是县里引进的项目,我们管不了’。唉,苦啊。”雷杰默默记在心里,又问:“那补偿款呢?矿场占了你们的地,没给补偿吗?”“给了,但是被村干部扣了一半,”老人压低声音,左右看了看,“我们村的村支书,跟矿场老板是拜把子兄弟,补偿款下来,他先扣一半,剩下的才分给我们,我们敢怒不敢言啊。”中巴车在山路上颠簸着,雷杰看着窗外的风景——路两旁是光秃秃的山,山上的树被砍了,露出褐色的泥土;山下是一片片枯黄的庄稼地,看不到一点绿色。他心里沉甸甸的,风岭的问题,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两个小时后,中巴车到达风岭镇汽车站。所谓的汽车站,就是一个简陋的棚子,旁边停着几辆摩托车,是镇上的“摩的”。雷杰背着背包走下来,一股刺鼻的矿尘味扑面而来,远处的矿山传来“轰隆隆”的炸山声,天空是灰蒙蒙的,看不到太阳。风岭镇政府离汽车站不远,步行十分钟就能到。雷杰沿着土路往前走,路上的坑坑洼洼里积着泥水,不小心就会踩进去。路边的房子大多是低矮的砖房,墙面上沾满了矿尘,看起来灰蒙蒙的。镇政府是一栋三层的旧楼,墙皮已经脱落,露出里面的红砖,门口挂着“风岭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