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老师傅的手指很粗糙,指关节突出,上面布满了老茧,还有几道细小的疤痕。“师傅,修鞋呢?”雷杰笑着问。
老师傅抬起头,看了雷杰一眼,点了点头:“嗯,这鞋的掌磨平了,钉个新的还能穿。”
“您在这修鞋多少年了?”雷杰又问。
“快三十年了,”老师傅叹了口气,“以前这巷子热闹着呢,现在年轻人都往新城区去了,冷清多了。”说完,又低下头,继续钉鞋掌。
雷杰看着老师傅的动作,心里有点感慨——这座小城有太多这样的人,守着自己的小生意,过着平淡的日子,可他们不知道,平静的生活背后,可能藏着随时会打破这份平静的危险。
再往前走,是一家裁缝店,门口挂着几块布料,有碎花的、格子的,还有纯色的。店里的缝纫机“哒哒哒”地响着,老板娘坐在缝纫机前,手里拿着一块布料,正在缝衣服。她的头发梳得很整齐,用一个黑色的发夹固定着,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看到雷杰路过,老板娘抬头笑了笑:“小伙子,要做衣服吗?”
“不了,阿姨,我就是随便逛逛。”雷杰回应道。
“那慢点走,巷子口有个早点摊,豆浆挺香的。”老板娘热情地说。
雷杰点了点头,继续往前走。巷子的尽头就是小商品市场,远远地就能听到市场里的喧闹声——摊贩的吆喝声、顾客的砍价声、孩子们的嬉闹声,混在一起,充满了烟火气。
雷杰走进市场,先在门口的一个水果摊前停了停。摊主是个中年女人,手里拿着一个苹果,正在给顾客称重:“三斤二两,十块钱,您拿好。”顾客接过苹果,付了钱,笑着走了。女人看到雷杰,热情地问:“小伙子,买点水果不?刚进的苹果,甜得很。”
雷杰摇了摇头:“不了,谢谢阿姨。”他的目光却没离开女人的脸——她的脸上带着笑容,可眼角却有淡淡的疲惫,手背上有一道浅浅的疤痕,像是被什么东西划的。
他继续往里走,市场里的摊位一个挨着一个,有的卖衣服,有的卖日用品,有的卖玩具文具,还有的卖小吃。摊位之间的通道很窄,只能容两个人并排走,人多的时候,挤得都挪不开步。
雷杰没有走主干道,而是拐进了一条偏窄的岔路口。这条岔路口的摊位比较少,大多是些小本生意,卖的都是些便宜的小商品。走了没几步,他就听到了一阵争吵声,夹杂着东西被摔碎的声音。
雷杰加快脚步,往前走了几米,就看到了让他血压瞬间升高的一幕。
一个卖儿童玩具和文具的摊子被掀翻在地,蓝色的塑料布掉在地上,沾满了灰尘和污渍。塑料玩具散得到处都是——有黄色的小鸭子、红色的小汽车、绿色的积木,还有一些卡通造型的铅笔刀,有的被踩碎了,塑料碎片溅得到处都是。作业本和铅笔散落在玩具中间,作业本被踩得皱巴巴的,上面还沾着脚印,铅笔有的断了芯,有的被踩弯了。
摊主是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蹲在地上,想要把散落的玩具和文具捡起来,可手却在不停地抖。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蓝色工装,袖口磨破了,露出里面灰色的秋衣,裤子的膝盖处有两个补丁,是用不同颜色的布缝的。他的头发很乱,沾着几根灰尘,脸上蜡黄蜡黄的,没有一点血色,下巴上冒出了点胡茬,看起来很久没刮了。
两个流里流气的青年正站在他面前,双手叉腰,脸上带着嚣张的表情。左边的青年下巴上有颗黑痣,黑痣旁边还长着一根黑色的汗毛,他穿着一件紧身的黑色T恤,领口很低,露出脖子上的一条劣质金链子,金链子上有几道划痕,一看就是镀金的。他的胳膊上纹着一个歪歪扭扭的狼头纹身,狼头的眼睛是红色的,看起来很刺眼。右边的青年个子稍微矮一点,穿着一件黑色的运动服,衣服的拉链没拉,露出里面的白色T恤,T恤上印着一个模糊的图案。他的头发染成了黄色,留着长长的刘海,遮住了半只眼睛,脚上穿着一双破洞的运动鞋,鞋边沾着泥土。
“妈的!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这地盘是谁罩着的心里没数?”黑痣青年上前一步,一脚踩在一个塑料小汽车上,“咔嚓”一声,小汽车的轮子被踩掉了,滚到了雷杰的脚边。他的声音很大,带着一股烟味,唾沫星子溅到了摊主的脸上,“敢从别处进货?活腻了吧!”
摊主吓得往后缩了缩,双手合十,带着哭腔哀求:“两位大哥,行行好……我真不是故意的……你们指定的货太贵了,一个玩具车要十块钱,我在别的地方拿,只要五块钱,而且你们的货质量还差,上次有个顾客买了个玩具车,回家没玩两天就坏了,回来找我退,我又不能不退……”
“你还敢说质量差?”黄毛青年上前一步,一把揪住摊主的衣领,把他从地上拽了起来,“霸哥的货也是你能说三道四的?懂不懂规矩?不交管理费,不进‘霸哥’指定的货,你就别想在这混!”说完,他松开手,猛地一脚踢在摊主的腿上,摊主“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膝盖磕在青石板上,发出“咚”的一声响。
摊主疼得皱紧了眉头,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却还是不敢反抗,只是继续哀求:“两位大哥,我这小本生意,实在交不起那么多管理费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