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设置(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浮萍(1 / 2)

卫梨一言不发,瓷勺舀着汤粥,她吃东西的动作缓慢,仿佛是吃什么极难吃的东西需要硬噎下去一般。

吃到堪堪才一半,眼睫上遍布晶莹,食物更噎人了。

哽咽的声音响起:“没有了。他们不在这个世界上。”

在叙述这个事实时,卫梨只觉得胸腔中闷滞着一把锋利的刀,她的爸爸妈妈,如果发现唯一的女儿无缘无故消失了会怎么样呢?

漫长十载,卫梨简直不敢设想他们的反应,因为她觉得自己要疯了,平静的表象下是一潭随时颠覆的水,压在心头,快要呼吸不过来。

“阿梨!”卫梨被萧序安掰开手指,指甲在掌心流出深深的痕迹,点点血丝渗出,喘息间带着酸涩。

身上力气又卸去几分,她被萧序安用胳膊撑住,卫梨拿起一旁绢帕擦了擦嘴角,她露出难看的笑,她其实不想笑,但不知为何难过的时候反倒会下意识地做这种反应。

卫梨言语间呛来呛去,只对着这个世界最在乎她的人。

“殿下问这个干什么?”

“如果殿下需要姻亲助力的话,这个太子妃位置可以是任何人。”

反正给她也没用,倒不如给真正需要它的人,也不枉这十年相护,没必要让萧序安为难。

她曾经让他那样为难,如今却不想再守着承诺。卫梨觉得自己或许应该离开太子府,大千世界,她总该出去走走,去寻找回去的方向,哪怕死在回家的路上。

还能回去吗?

卫梨知晓这种事情是渺小中渺小的可能,可也因自身能来到这里做出千万分之一的希冀。

可,万一呢,世界奇诡之事,她的存在本身就是这些超出人类凡俗理解的证明。

她真的很想回去,哪怕要去面对未来的未知,卫梨在这里能够养尊处优的做人上人,她却想回到现代。

“阿梨,你知道的,我并非是这个意思。”

她明明清楚,最近却总是说出些反驳的话曲解自己。

萧序安心中蔓延着委屈,到底怎么做,怎么说,阿梨才能好起来,萧序安从来没有遇见过这么棘手难办的问题。

妻子为何言语间要竖起尖刺?她将事情塞在心里,却不和枕边人倾诉。

“阿梨,你从前说,我们既然在一起就要坦诚相待,可是我现在竟然不懂你在想些什么?”萧序安望向卫梨的手心,眼中含着心疼,目光勾勒她的掌纹,低头靠近,似乎离得近些就能看的更清晰些,他宽大衣袖下的手,自虐般的狠狠惩罚自己,和卫梨感受同一种疼痛。

萧序安被她身上的悲意伤到,这种痛苦,像是无形的鞭子一下一下不停地打在身上般。

夜色漫出清冷,屋内桌案上的掌灯发出并不刺眼的光。

萧序安伏在卫梨掌上,满眼里都是卫梨的样子,他盯着爱人的面容,不停地猜测、揣度,却是无论如何寻不得答案。

她的衣角在光的阴影里被死死抓住,眼眸里藏着愈来愈深刻的偏执。

太子殿下萧序安,的确是因为一个女人变得失常,他知道,却不阻止这种陷落继续,早在很多年前,在清澈溪流边,看着光脚玩水笑意烂漫的卫梨,萧序安就已经允许自己的生命中出现偏离掌控的东西。

可是萧序安这样的人,被他爱上,是注定不死不休的,哪有半途而废的分离之说呢?

萧序安心中积攒着更多的情绪,面上依旧如常,眼眸中盛满被拒绝推远后的难过。

卫梨垂下眼皮,近乎被萧序安的神情刺到。

是自己把他变成这样子的,如果不是这种离奇的穿越之事,他们不会相遇,不会因为喜欢在一起,更不会有十年的苦乐哀怨。

卫梨的精神变得不正常,萧序安亦是如此,两人都被爱与被爱的枷锁牵绊着。

卫梨主动摸了摸萧序安的眉目,指尖描摹轮廓:“萧序安,不要继续爱我了。”太子殿下闻言一顿,上身往前,下巴搁在了卫梨肩颈处,他尽量保持冷静。

萧序安这个时候甚至不敢去直视卫梨的眼睛,怕看到不耐的表情和对自己的嫌弃,哪怕是一丝一毫,他都无法接受。

同一时刻,阴沉和晦暗浸入眼眸,卫梨看不到的眉眼中压抑着戾气。

男人用双臂环抱着卫梨,以一种绝对占有的姿态,他呼吸渐渐粗粝,语调却出奇的平静:“你想都不要想,阿梨,你说过的,你说我们是要在一起一辈子的。”

他固执的将卫梨抱在怀里,鼻尖蹭着柔和的青丝,这动作是萧序安自己都未曾察觉到小心翼翼,带着亲昵的渴望。

说了的话就要信守承诺,萧序安没有问卫梨这个时候是否还爱他。

他怕阿梨不再爱他。

迷离的、漂泊的喜欢,很淡很淡,她会怜惜自己的痛苦,可也会在情绪波动里保持理智,阿梨没有以前那么爱他了,萧序安无比清楚的意识到这件事情。

他不能接受。

-

天元王朝中局势复杂,皇帝迟迟不肯放权,对待几个儿子如同养蛊一般,太子萧序安是一方,近几年另一股强劲的势力是以宁王萧文舟为首的派别,其母为贵妃,外祖父是江南有名的富商,以强势财力笼络着不少效力

上一章 目录 +书签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