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当机立断。她迅速从随身的布包里取出一个小瓷瓶和一卷干净的布条,动作麻利地开始为他处理背上最深的伤口。清凉的药膏敷上伤口,带来一阵刺痛,但很快便转化为一种奇异的舒缓感,暂时压制了部分剧痛。
“我叫青鸾,”她一边动作,一边自我介绍,“是青鸾部族的。你撑着点,我带你回部落。”她的声音坚定而有力,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
主角没有力气拒绝,也无力拒绝。在少女青鸾的搀扶下,他踉踉跄跄地站起身,每一步都牵扯着全身的伤口,带来钻心的疼痛。青鸾扶着他,步履却异常稳健,带着他一步步远离那依旧在疯狂咆哮、却因伤重而行动迟缓的独角妖兽,朝着遗忘之原的深处,一个未知的方向走去。
风沙在身后呼啸,独角妖兽愤怒的咆哮渐渐被距离拉远,最终消失在荒原的尽头。主角的意识在剧痛、虚弱和少女身上传来的、淡淡的、如同雨后青草般的气息中,沉沉浮浮。眼前的一切都开始变得模糊、扭曲……
就在他即将彻底陷入黑暗的前一刻,那个声音,那个在九幽深渊中无数次回响、如同宿命烙印的声音,再次毫无征兆地在他灵魂最深处响起,清晰得如同就在耳边低语:
“烛龙……你终于回来了……”
……
黑暗,无边无际的黑暗。
意识如同沉入冰冷粘稠的深海,被无数无形的触手拉扯着,向下,向下。剧痛如同跗骨之蛆,在身体的每一个角落啃噬、肆虐。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咽烧红的炭块,每一次心跳都沉重得如同擂鼓,震得他灵魂都在颤抖。
模糊的感知中,似乎有光。不是遗忘之原那炽烈刺目的阳光,而是一种昏黄的、摇曳的、带着暖意的火光。有声音,不是风沙的呼啸,也不是妖兽的咆哮,而是低沉的、节奏单调的吟唱,如同某种古老的咒语,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在耳边反复回荡。还有气味……浓烈的、辛辣的草药味,混合着一种陈旧的、类似腐朽木头和血腥混合的气息,钻入鼻腔,让他本就混乱的胃部一阵翻江倒海。
他努力想睁开沉重的眼皮,却如同被千钧巨石压住,只能徒劳地颤动睫毛。意识在清醒与混沌的边缘挣扎,如同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浮木。
“……血脉……不祥……邪祟……必须……净化……”
断断续续的词语,如同冰冷的毒蛇,钻入他混乱的意识。是那些吟唱声中的片段。那声音苍老、沙哑,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和……隐藏在深处的贪婪?
“……青鸾……胡闹……此乃……大忌……”
另一个声音,同样苍老,却带着一种上位者的威严和刻板。
“……他救过……不能……见死不救……”
一个清脆而倔强的声音,带着急切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是青鸾!
“……族规……天命……不容……亵渎……”
威严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冰冷的压迫感。
“……长老……再等等……他醒了……一定……能解释……”
青鸾的声音带着哀求。
“……等不及了……邪祟……侵蚀……快了……仪式……必须……立刻……举行……”
贪婪的声音变得急促,如同催命的鼓点。
争论声越来越激烈,如同无数只苍蝇在耳边嗡嗡作响,搅得他头痛欲裂。他猛地吸了一口气,那浓烈的草药和血腥味混合的气息呛得他剧烈咳嗽起来,喉咙里涌上一股浓重的铁锈味。
“咳咳……咳咳咳……”
剧烈的咳嗽终于冲破了他意识的枷锁。他猛地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不是想象中的帐篷或屋舍,而是一个巨大、阴暗、充满诡异气息的空间。
他正被牢牢地捆绑在一座由粗糙、黝黑、仿佛浸透了无数鲜血的巨石垒砌而成的祭坛中央。冰冷的石面透过单薄的衣物传来刺骨的寒意。粗粝的麻绳深深勒进他手腕和脚踝的皮肉,每一次微弱的挣扎都带来火辣辣的疼痛。
祭坛周围,是无数张模糊而扭曲的面孔。他们身着样式古朴、以兽皮和粗麻织成的衣物,脸上涂抹着诡异而狰狞的油彩,眼神狂热而空洞,如同被无形的丝线操控的木偶。他们围成一个巨大的圆圈,随着那低沉单调的吟唱声,身体有节奏地摇晃着,口中发出意义不明的、如同野兽低吼般的音节。
祭坛前方,站着三个身影。
居中的是一个须发皆白、身形枯槁如干柴的老者,他穿着一件绣满繁复、扭曲符号的深灰色长袍,手持一根顶端镶嵌着暗红色晶石的骨杖。他的眼神浑浊不堪,却闪烁着一种近乎疯狂的贪婪和……恐惧?他正是大长老,此刻正用一种看待稀世珍宝又或是致命毒物的眼神,死死盯着祭坛上的主角。
大长老左侧,站着一个同样白发苍苍、但身形挺拔、面容刻板如岩石的老者。他身着深蓝色长袍,神情肃穆,眼神锐利如鹰隼,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和一丝深深的忧虑。他是部族的另一位长老,掌管着部族的律法和传统。
而在他们前面,挡在祭坛与长老之间的,正是青鸾!她脸色苍白如纸,原本明亮的大眼睛此刻充满了焦急、愤怒和无助。她看到主角醒来,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