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冲得子的喜庆气氛尚未在梁山上空完全消散,另一桩喜讯又接踵而至——武松的妻子花小妹,也被诊出了身孕!
接连的喜讯,让王伦在欣喜之余,更深思一层。在这医疗条件简陋、生存艰难的乱世,生育对于普通家庭,尤其是对于母亲与婴孩而言,无异于一道鬼门关。梁山欲要长治久安,人丁兴旺是根本,而保障妇孺,更是重中之重。
聚义厅内,王伦召集众头领,颁布了一道前所未有的命令
“自即日起,凡我梁山治下,所有士卒、工匠、庄客之家,妻子生产,产妇一律享受半年产假,期间钱粮照发,免除一切劳役,专心休养抚育!此外,每名新生儿,每年由公库发放婴儿抚养费十两白银,直至其年满十六岁!”
此令一出,聚义厅内先是一静,随即爆发出震天价的欢呼!尤其是那些已成家或有家小的头领士卒,更是激动得热泪盈眶!
“半年产假!钱粮照发!还有抚养银!”
“十六年!每年十两!天爷啊!这……这真是……”
“俺那婆娘前年生产,没出月子就得下地干活,娃儿也没保住……要是早有这规矩……”一个中年士卒说着,竟哽咽起来。
这道命令,如同温暖的春风,瞬间吹遍了梁山的每一个角落。尤其是妇女们,听闻此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这个视女子生产为寻常、甚至常因难产或产后劳累而丧命的时代,梁山竟给予如此长的休养期和实实在在的金钱补助!这不仅仅是优待,更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尊重与关怀!许多妇人聚在一起,又是哭又是笑,纷纷感念王伦寨主的恩德,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被重视的荣耀。这道“育令”,比任何武力征服和财富赏赐,都更深刻地赢得了底层人心,梁山的凝聚力,在这一刻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就在梁山内部因其仁政而欢欣鼓舞之时,外部威胁已然临门。
青州知府慕容彦达,对境内桃花山李忠、周通等贼寇本就视为眼中钉,如今听闻其与梁山结盟,更是寝食难安。他深知梁山势大难制,便想先拿软柿子开刀,既可震慑绿林,也可向上峰表功。于是,他派出手下统制骁将陶达,率领三千青州兵,进剿桃花山。
李忠、周通武艺本就寻常,麾下喽罗更非训练有素的官军对手。甫一接战,便被打得大败,只得舍弃山下营寨,狼狈逃回山上,凭借险要地势,苦苦据守。陶达挥军将桃花山团团围住,日夜攻打,形势岌岌可危。
万般无奈之下,李忠只得派出心腹,冒死突围,星夜兼程赶往梁山求救。
求救信送到王伦手中,他立刻意识到此事非同小可。桃花山是绿林盟约的重要一员,若坐视其被官军剿灭,不仅盟约威信扫地,其他依附山寨亦会人心惶惶,朝廷更会气焰嚣张。
“必须救!”王伦斩钉截铁,“不仅要救,还要救得漂亮,打出我梁山的威风,让朝廷知道,动我盟约兄弟,需付出代价!”
他略一思忖,当即点将“花荣兄弟,命你率一千骑兵营精锐,即刻出发,驰援桃花山!以你神射,先挫敌锐气!”
“鲁智深兄弟,命你率两千步军精锐,随后接应,稳扎稳打,协同花荣兄弟,击溃官军!”
“得令!”花荣与鲁智深慨然应诺,眼中战意熊熊。
梁山兵马迅速调动起来。铁蹄铮铮,步卒肃穆,一支强大的援军,如同离弦之箭,射向青州方向。
几乎就在援军出发的同时,朱贵也再次下山,前往济州府,与宿元景进行第二次会谈。
这一次,朱贵脸上的笑容收敛了许多,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严肃与不满。他见到宿元景,并未过多寒暄,直接质问道“宿太尉,朝廷既派太尉前来招安,示以诚意,为何青州慕容知府却悍然发兵,攻打我梁山盟约之友桃花山?此等一面言和,一面动武之行径,岂是堂堂天朝上国所为?岂不令天下英雄寒心,令我梁山上下对朝廷招安之诚意,深表怀疑!”
朱贵言辞犀利,直接将“破坏和谈”的帽子扣了过去。
宿元景闻言,心中也是一惊。他确实不知青州方面竟在此时动兵。刘产、韦忠在一旁也是面面相觑,他们只盼着剿匪立功,却没料到梁山反应如此迅速激烈,更将此事与招安直接挂钩。
宿元景脸色有些难看,沉声道“此事……本官并不知晓。地方州府剿匪,乃其分内之事……”
朱贵打断道“太尉!桃花山已与我梁山盟约,共护商道,不行劫掠,已非寻常草寇。朝廷若真有招安诚意,当约束各方,共营造和谈氛围。如今青州擅动刀兵,岂非视我梁山如无物?视太尉您这招安使如无物?若朝廷不能给个明确说法,并立即停止军事行动,那我梁山也只能视为朝廷并无诚意,前番商议,作罢也罢!”
这话软中带硬,既点了宿元景的将,也给了朝廷压力。宿元景深知,若因青州冒进导致招安失败,他回京也无法交代。他强压怒气,对朱贵道“朱头领稍安勿躁,此事本官即刻行文询问青州,并上奏朝廷。还望贵寨稍待几日,必给一个交代。”
朱贵见目的达到,便也见好就收,语气稍缓“既如此,朱贵便再等太尉几日消息。但愿朝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