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复摩擦后,依旧不肯咽下最后一口气的小人物的倔强。
“你叫阿飞?”江旗的声音,很平静。
“是!江老师!”阿飞的声音,因为得到回应而激动得发颤。
“为什么要这首歌?”江-旗问。
阿飞沉默了。电话那头的音乐声,似乎也停了。他象是走到了一个安静的角落,背景音里只剩下他粗重的呼吸。
“因为我们乐队,下个月就要解散了。”阿飞的声音,低沉了下来带着浓浓的苦涩,“我们玩了十年,从十八岁玩到二十八岁。睡过天桥,吃过剩饭,被人用酒瓶子砸过脑袋,说我们的音乐是狗屎。我们以为只要坚持,总有一天能站在音乐节的舞台上”
他自嘲地笑了笑:“可现实是下个月房租到期,我们的排练室就要被收回去了。主唱要去送外卖,贝斯手准备回老家结婚,我我妈给我找了个去工厂看大门的活儿。”
“今天,是我们最后一场演出。演完,就散了。”
“刚才在台上,我看到了金爷博客上的歌词。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那歌词里写的就是我们。就是我们这群清醒的荒唐人。”
“江老师,”阿飞的声音,带上了恳求的哭腔,“我不要成名也不要赚钱。我就想在最后在散伙之前,能和我的兄弟们一起把这首歌唱一遍。就一遍。”
“然后我们就可以不回头地,去过我们那操蛋的人生了。”
一番话说完,保姆车里,一片死寂。
王姐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苏晚晴的眼框,不知不觉地,又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