罡的身份证,气势汹汹的质问他。
郑尚罡扭头看符离。
“身份证在我妈手里,而且短时间内她不会给我的,你回燕京以后,得想办法帮我搞一张身份证。”
“什么叫搞一张?我们是正规单位,不搞违法的事。”郑尚罡纠正道。
符离声音平平,“我出门在外,住酒店买车票都需要身份证,如果想让我当黑户,你不如现在就把我带回去,让我死了算了。”
郑尚罡头疼道:“你手机没进行实名制吗?”
“我这号码用很久了,号主是我妈,以前也不用我自己订机票订酒店,别废话,你给不给我办?”符离说起他妈妈就烦,语气也败坏起来。
无奈的深叹一口气后,郑尚罡摸出钱包,在木柜上排开十张红钞票,“老板,大过年的也没派出所来查,你通融一下,晚点还有个女的会来住,她有身份证,你可以登记她的。”
中年妇女一把抓过钞票,笑的见牙不见眼,“行!”
付过房费,安顿好了人,郑尚罡打电话和张天爻说明后,马不停蹄的叫来陈所格,开车启程,离开了这个温暖偏远的边陲小镇,赶回尤在下雪的祖国心脏。
局里大佬们都在外面忙活,都城空虚,他可不敢离开太久……
“咔哒”,门关上。
“哗啦啦”,灰色窗帘也被拉上。
符离把自己摔在床里,睁着干涩的眼睛,直愣愣望着满是肮脏霉斑的天花板。
房间里满是劣质清洁剂的味道,夹杂着时有时无的,卫生间的水臭味。
昨天,他还在灯光璀璨、争奇斗艳的公司年会现场,穿着高档定制西装,像小王子一样被簇拥着,嗅着混合刺鼻的香水味,听着不重样的恭维。
他坐在人群中央,一边享受着追捧,又一边暗嘲他们势利。
现在,他像个黑户一样躺在陌生的乡下旅馆里,孑孑独身,未来渺茫。
符离以为自己会难过到哭,会失眠,可是疲惫的身体在接触到床以后,哪怕它不够干净,没有熏香,却已足够让他的身体放松,逼退伤感,陷入昏昏沉沉的梦中。
张天爻是凌晨3点多回到镇上的,她本来计划在山中补眠,奈何忽至的冬雨使得山中气温骤降,把她逼了出来。
风尘仆仆的张天爻敲开旅馆的大门,在老板的埋怨声中接过钥匙,行尸走肉一般爬上二楼,开门,走到床边,倒下。
然后,结结实实砸在了正做噩梦的符离身上!
符离被砸,猛地从梦中惊醒,他睁开眼,隐隐约约看见一个长发“女鬼”站在床边!
“我草啊!”
“啪。"
“女鬼”格挡掉扔过来的枕头,摸索着按开了灯,冷脸问鬼叫的符离,“你怎么在我房间里?”
光明重现,符离眨了眨被晃花的眼睛,终于看清了“女鬼”的真容。
惊恐的情绪退去,愤怒冒了头,他站在床的另一边大吼,“谁说这是你的房间?我下午就住进来了!这么大个活人躺床上你看不见吗?”
他吼完,龇牙咧嘴的揉着自己被砸的胸口,并一脸控诉的瞪向行凶者。
张天爻摸出裤口袋里的钥匙,贴着脏兮兮的胶布的钥匙上,用笔清清楚楚的写着“204”,她满脸疑惑的打开房门,发现门牌号就是:204。
“我下去找老板。”
张天爻在符离气呼呼的瞪视中离开,又在他惊怒的目光中抱着一床被子回来了,她还顺手关上了门!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符离再次炸毛,“你踏马回来干嘛?你就不能再开一个房间吗?!这种破酒店一天能花几个钱?”
深更半夜的,他吼的太大声,隔壁的住客开始使劲儿砸墙,还用方言骂了好几句。
一天两夜没合眼的张天爻没力气跟他掰扯,“这家店客满了,整个镇子只有她家开门营业,别叫了,我睡地上你睡床,把今晚对付过去再说……”
她手脚麻利,话刚说完,人已经裹好被子,躺到瓷砖上不动了。
“……”
女人蜷缩在角落里,让自己睡床,自认还算有绅士风度的符离愣住,一时之间气也不是,骂也不是,只能咬着牙狂躁踱步,努力压下心头火气。
他独自气闷了许久后,冷哼一声合衣躺下,带着怨念和恼怒再次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