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伟并不知道,自己为了说服大伯而随口扯的“背黑锅”论调。
被竖着耳朵偷听的齐婉君一字不落地听了去,并且在她心里又狠狠记上了一笔,怨恨的种子深种。
要是张伟真能知道齐婉君此刻内心戏,恐怕会当场大喊冤枉。
他有系统商城在手,什么物资搞不定?
还需要让一个哑巴去顶什么黑锅?
那不过是糊弄一下大伯张胜利,让他安心同意的鬼话而己!
在他张伟看来,这库管员的职位,就是他碗里的肉,他想给谁就给谁。
再说了,这年头,又不是红星生产大队独独穷嗖嗖的,全国绝大多数地方,不都这个鸟样子?
集体经济,在张伟朴素的认知里,那不就是“干部经济”嘛?
干部利用职权吃一点点,喝一点点,在普遍的风气下,那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
他张伟不过是比旁人更有“本事”,吃得更好一点罢了。
清晨的薄雾,被初升的旭日烧个干净。
一声尖锐而急促的哨音,划破了红星生产大队的宁静。
这集合的哨声,比以往出工时要早上大半个钟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紧迫感。
大队部的晒谷场上,陆陆续续聚满了人。
男人们大多穿着打补丁的粗布短褂,女人们则用头巾包着头发,手里拿着磨得锋亮的镰刀。
尽管天色尚早,但绝大多数人的脸上非但没有困倦,反而都洋溢着一种难以抑制的喜悦和期盼。
今年,风调雨顺,田里的稻穗长得格外沉甸甸,金灿灿的一片,看着就是一个难得的好年景。
大家伙儿都铆足了劲,盼着赶紧把稻子收上来,交完公粮,等到分粮的时候,家家户户都能多分上几担谷子,好好过个肥年。
张伟带着李梅、李慧,还有一脸不情愿却又不得不跟着的齐婉君,慢慢往人群汇集。
李慧因为早上被许诺了库管员的好差事,脸上还带着压不住的笑意,紧紧跟在张伟身后。
李梅则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齐婉君冷眼看着晒谷场上那些面带菜色,却充满希望的社员。
再瞥一眼身旁志得意满的张伟,心中那股无名火又窜了起来。
一帮傻啦吧唧的泥腿子,你们的劳动果实,不知道有多少,要被张伟这个蛀虫给贪墨了!
晒谷场上人头攒动,嗡嗡的议论声汇成一片。
张伟一行人刚到边缘,前面的人群就如同被无形的手拨开,自动让出了一条通道。
无数道目光聚焦在张伟身上,有敬畏,有讨好,也有单纯的看热闹。
“瞧见没?”
张伟下巴微抬,用只有身边几人能听到的声音得意道。
“这就是老子的牌面!在红星生产队,谁不得给老子张伟几分薄面?”
这一切,都是老子张伟的人格魅力!
至于他那当生产大队长的大伯?
哼,那只是锦上添花,次要原因!
张伟自我陶醉了一番,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进了人群围成的圈子中心。
圈子中间,昨晚被他亲手擒获的麻子脸和马脸汉子,正被五花大绑地跪在地上,模样狼狈不堪。
两人胸前还各挂着一块粗糙的木牌,上面用墨汁写着歪歪扭扭的三个大字——“流氓犯”。
此刻,他们正接受着红星生产队社员们最热烈的批判。
大队的妇代会主任,一个嗓门洪亮、身材壮实的中年妇女,正领着几个同样义愤填膺的老妈子,唾沫横飞地数落着两人的罪行。
每说到激动处,妇代会主任那蒲扇般的大手,就会毫不留情的甩过去,清脆的耳光声引得围观众人一阵叫好。
“呸!两个丧良心的东西,敢来我们红星队撒野!”
“打得好!主任,再给他们几下!”
妇代会主任眼尖,瞧见张伟进来,声音立刻又拔高了一个八度,话锋一转,将功劳全都引到了张伟身上:
“乡亲们!这两个流氓犯,之所以能这么快落网,全靠了咱们的张库管员!”
“你们是没看见,昨晚咱们张库管员,那叫一个神勇无双!”
“面对两个歹人,临危不惧,三拳两脚,就把他们打得屁滚尿流,服服帖帖跪地求饶”
这夸张的形容,连张伟自己听了都觉得有点脸上发烫。
他干咳一声,摆了摆手,走到圈子最中央,打断了妇代会主任还在继续的溢美之词。
“行了行了,王主任,差不多就行了!”
张伟双手虚按,一副“低调,低调”的模样。
“都是乡里乡亲的,我张伟有多牛逼,想必大家心里都有数,就不用老是说这些大实话了哈!”
他这话引得众人一阵善意的哄笑,气氛更加热烈了些。
张伟清了清嗓子,脸色一正,指着地上瑟瑟发抖的两人道:
“下面,老子宣布对这两个狗东西的处罚措施!”
晒谷场上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
“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