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鼎在哪?只有找到此物,才能证明你们的清白。”
即便感受到哥舒泰的无奈,曹德也没有完全相信他,再一次追问青铜鼎下落。
人心隔肚皮。
哥舒泰话中有几分真几分假,这不是曹德该关心的问题。
哥舒泰眼神黯淡道:“我真不知道青铜鼎的下落,巴图粗中有细,这件事情做得极为隐秘,他又直接听从乌兰公主的命令,根本不会与我透露半点消息。”
“既然巴图粗中有细,为何没有焚毁这封信?”
不给哥舒泰任何思考时间,曹德马上问出新的问题。
“我猜应该是巴图留的后手,公主心狠手辣,巴图恐怕担心事后过河拆桥,自己被灭口,所以留下这封信以备不时之需。”
具体是不是,哥舒泰自己也说不清楚。
乌兰公主女儿身,男儿心。
做事风格杀伐果断,而且还多少有些急功近利。
高师爷冷笑道:“保命符如今倒成了你们的催命符,哥舒泰,观你言行也是个忠义之人,若乌兰公主的阴谋得逞,西戎与大楚必将刀兵相向,皆是生灵涂炭,你可担待得起?”
曹德沉默不语地看向哥舒泰。
倘若哥舒泰与左贤王一样,都是西戎的主和派。
肯定会尽力避免西戎与大楚开战。
如此一来,必当绞尽脑汁挽回局面。
果不其然。
面对高师爷新一轮的攻心讯问,哥舒泰内心五味杂陈。
战火一起。
平静了二十余年的西戎草原,只怕要家家戴孝。
大楚人口超过西戎百倍。
即便乌兰公主占据了北地三镇,又能把控多久呢?
能否挡住中原王朝不计代价的争夺?
假如这个时候,西域各国出动联军攻伐草原。
西戎腹背受敌,只怕江山危矣!
过了片刻,高师爷见哥舒泰面容迟疑不定,猜测此人心防已经乱了。
当即。
高师爷发出灵魂拷问。
乌兰公主若想夺取北地三镇,唯有出动所有西戎骑兵才能一战定乾坤。
与西戎拥有数百年仇怨的乌柔国,也将毕其功于一役。
“据我所知,尔等西戎骑兵战力确实不容小觑,然乌柔同样以骑兵见长,所缺的无非是马具,盔甲,铁制兵器,若是有了这些东西,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话音刚落,哥舒泰脸色骤变。
没想到汉人当中,会有人了解西戎和乌柔的数百年恩怨。
大楚建立之前,西戎和乌柔已经进行了五百年的战争。
双方都以骑兵见长,数百年的战争里各有胜负。
随着西戎逐渐掌握了冶铁技术,双方的骑兵差距开始拉大。
西戎骑兵开始从单一的轻骑兵,弓骑兵,转向更多的种类。
反观乌柔骑兵,还是老一套的轻骑。
破不了西戎骑兵的防御,战争天平逐渐倒向西戎。
饶是如此。
乌柔依旧不肯低头,多次煽动西域各国讨伐西戎。
甚至还多次派遣使者。
联络大楚两面夹击西戎。
万幸。
大楚的几代国君一个比一个昏聩,始终不曾采纳这个建议。
可要是丢了北地三镇。
中原皇帝和大臣,只怕会重新考虑和乌柔联合讨伐西戎。
“我真的不知道青铜鼎的下落,不过……不过我可以帮你们一块逼问巴图。”
为了西戎,为了左贤王的理想,哥舒泰决心当一回叛徒。
曹德与高师爷对视一眼,互相交换了意见。
可行!
时间紧迫,府县两级还有唐清晏急得好似热锅蚂蚁,要求曹德和高师爷一天之内,必须问出有用的线索。
“把巴图带上来!”
高师爷吩咐道。
片刻后,浑身是伤的巴图被衙役押了进来。
巴图表情依旧凶狠,叫嚣道:“哥舒泰,你这个叛徒!竟然勾结中原人背叛西戎。”
“我不是叛徒,背叛西戎的人是你。”
眼见巴图倒打一耙,哥舒泰怒喝巴图助纣为虐。
帮着乌兰公主挑起战事,相当于亲手毁了西戎。
不等巴图反驳。
哥舒泰厉声说起乌柔和大楚组成联军,两面夹击西戎的可怕后果。
“乌兰公主的亲笔信已经被找到,证明你对乌兰公主藏有二心,她命你劫鼎嫁祸,事成之后将此信焚毁,你违令私藏信件,一旦事情传到公主耳中,不但你性命难保,你的家人和亲朋也将被五马分尸。”
最了解胡人的永远是胡人自己,哥舒泰句句诛心,直指游牧内部各种残忍刑罚。
五马分尸,百马践踏。
斩草除根。
就算是刚出生的婴儿都不会被留下。
巴图闻言汗如雨下,身体不受控制地开始颤抖。
曹德趁热打铁,语气玩味地主动上强度。
“这封信在官府手上,只要朝廷将信件公之于众,全天下都会知道你是乌兰公主的帮凶,西戎一族的叛徒,乌兰公主不会饶了你,左贤王也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