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戚盯着小盒子，不免再次想起自己是人造人的事实。
她怔怔地站在原地许久。
直到安庆宇一巴掌拍上了她的后背。
他语气吊儿郎当，顺着辛戚的目光看着于烨给桃子喂药：“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辛戚没有理他。
他自娱自乐：“是不是在想我们这次的寿命能有多久？”
辛戚扭头盯着他的侧脸。
安庆宇面色如常，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说出了多么惊世骇俗的话。
“我既然拥有轮回的记忆，人造人的事情肯定也是知道的。”安庆宇自嘲地勾起唇角，“想这么多做什么，生命不易，想到了就要去干啊。”
“当然。”辛戚淡淡说道。
如果不是抱着掀桌子的决心，她也不会站在这里。
安庆宇听到她如此肯定的话，不免垂下眼睫。
他第一次接收到前几轮的记忆是在游戏还未开始之前。
惊蛰不顾他的反抗，连声招呼都没有和他打，强行将记忆塞进了他的大脑。
他只感觉自己耳垂发烫，无数他没有经历过得记忆蜂拥而至，差点将他的大脑挤爆。
他感觉自己的视角偏移，从被关在魔方里变成了上帝视角。
后来他才知道那时自己的视角是人工智能通过监控观察他们的视角。
安庆宇亲眼看着辛戚拿着那把眼熟的匕首一刀捅进了自己的心脏，听到了AI大雨揭露的真相，甚至看见那些武装人员是怎么把她的尸体带走的。
他们将提取记忆的设备罩在辛戚的头上，当脑波动持续为零，一丝一毫的信息都提取不出来的时候，他们就像扔垃圾一样，将她的尸体和其他人的尸体堆在了一起。
层层叠叠的尸体仿佛和墙后的那些逐渐重合。
安庆宇也很茫然，他强迫自己接收“人造人”的事实。
在看到轮回归来的辛戚的时候，他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这样的羁绊让他深刻意识到了他们是同类。
辛戚并不知道他的心里想法，见安庆宇呆在原地不动，她也无意纠缠。
询问过陈浩什么时候往上走之后，她便在楼层里寻找可以使用的物资。
辛戚将这些办公桌翻了个遍，除了翻到少数的零食和饮料，剩下的只有办公用品了。
她隐约觉得这些办公桌上好像少了些什么，但仔细查看了好几遍也没有看出所以然。
“好了，大家收拾收拾继续向上走吧。”
陈浩吼了一嗓子。
安全门的冷却倒计时一个小时已经到了，这层的物资也被搜刮的差不多，大家精力还算旺盛，陈浩想趁热打铁，一路往上走。
众人一路停停走走，花了差不多四五个小时的时间，一路从26层攀爬到了30层。
陈浩提心吊胆，对未知的关卡感到恐惧，然而一路爬了5层，却连个关卡的影子都没有。
白露在耳麦里跟死了一样，一句话都不说。
他愤恨地将背包扔在地上，口中骂骂咧咧：“这破游戏搞什么呢，老子心理建设都做了半拉了，怎么连一个关卡都没有。”
一旁有人好笑地安慰他：“没有关卡还不好？看来有大佬在我们前面一路通关了，说不定我们只要躺赢就好了。”
这边说说笑笑着，辛戚的心情却并不轻松。
他们连停顿都没有，而通关的人却在以极快的速度往上走。
那个叫做裴清的人正在以一个小时不到的时间通关楼层，熟练地好像不是第一次一样。
……
这个念头从辛戚的大脑中闪过，她莫名觉得这个念头不像是假的。
“白露，检测一下，31层是不是还有其他活跃的人工智能？”辛戚立刻问道。
白露尝试着对31层进行了检索，然而答案令她失望。
【抱歉辛戚，我并没有检查到任何异常。】她说，【如果是降霜在说不定能查出来，但是我的权限和能力太小。】
她顿了顿下了结论：【如果有，那就说明这个人工智能的能力在我之上。】
辛戚皱眉，白露并没有否认有其他人工智能的可能性。
“能力在你之上的人工智能有几个？”
白露很诚恳地列出了名单：【初代人工智能降霜，以及辅助政务的人工智能除夕。】
辛戚：……
白露对自己的实力很自信，换个角度来想，假如连辅佐政务的人工智能都有了自己的意识，整个国家的安全便岌岌可危。
他可以通过自己的手段来扰乱国家的运行，那时，混乱与秩序也只不过在他的一念之间。
辛戚感受到一股巨大的危机感，她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这个人工智能除夕，自己说不定真的对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