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毅飞看着坐在地上、呆呆望着自己的红发少女,像是想起了什么,淡淡地说了一句。
他没有搀扶,也没有多言,只是收回目光。
他径直从她身旁走过,向着廊道另一端走去。
克洛伊盯着他那渐行渐远的背影,好一会儿才回过神。
手忙脚乱地扶正斗笠,遮掩住再次泛红的脸颊,心绪不宁地返回了雅间。
……
“圣女大人,您怎么了?”
“看着闷闷不乐的?”一位传教士关切地问道。
“啊?没有啊?”克洛伊下意识地否认,眼神却有些飘忽。
“是不是还在因为那个无礼的汉人皇帝生气?”
“不是,不是因为他。”
克洛伊有些烦躁地抓了抓自己的衣角,犹豫半晌,还是忍不住用细小的声音问道:
“你们说……在袖舞坊这种地方,长得特别特别好看的男子……会是做什么的?”
几位传教士面面相觑,随后一人恍然大悟般一拍大腿:“侍酒者!”
“一定是侍酒者!”
“没错!没想到长安如此繁华开放,竟还有专门服侍女客的侍酒者!”
另一人也兴奋地附和。
“不多说了!“
“既然圣女大人喜欢,我这就去帮您请过来!”
一位性格最为耿直冲动的传教士立刻站起身,不等克洛伊阻止,便大步流星地走出了雅间。
“啊啊啊啊!!!”
“我可没说喜欢啊!”
克洛伊羞得满脸通红,几乎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想要起身去追,却又碍于身份和场合,急得在原地跺脚。
……
那位冲动的传教士来到走廊,目光如探照灯般在往来人群的脸上扫过。
既然是圣女大人都觉得“特别特别好看”的男子,定然是万里挑一的俊朗!
就在这时,他的目光锁定在了刚刚登上二楼的霍去病一行几人身上。
其中那个黑衣青年,面容英俊,身形挺拔,虽然气质冷冽,但那份独一无二的容貌与气场,瞬间击中了他心中的标准。
就是他了!
这定然是袖舞坊的头牌侍酒者!
他整了整衣袍,带着一种“为圣女分忧”的使命感,大步朝着那林七夜走去。
……
与此同时,雅间内的克洛伊实在坐立难安z
最终,她还是鼓起勇气,压低斗笠溜了出去,想要把那个冲动的传教士找回来。
命运似乎再次开了个玩笑。
她刚走出不远,就在一个相对安静的窗边,又看到了那个金发金眸的男子。
他独自一人坐在窗边,支着下巴,望着窗外长安的夜景,侧脸在灯火映照下宛如神只雕塑。
克洛伊的心跳再次加速。
她深吸了好几口气,捏紧了拳头,终于鼓起平生最大的勇气,走到李毅飞面前,用尽可能庄重的语气说道:
“你……你好。”
“你要不要……和我一起信仰圣主大人?”
对她而言,邀请对方一同传播圣主的荣光,已经是她能想到的、最接近表达好感而又不失身份的话了。
这话让李毅飞明显愣了一下。
他转过头,那双金色的竖瞳落在克洛伊因紧张而泛红的脸上,嘴角似乎勾起了一抹极淡的弧度。
“圣主?是耶兰德吗?”
“嗯!”
克洛伊下意识地点头,随即猛地反应过来,惊愕地瞪大了红宝石般的眼睛,
“你……你怎么会知道圣主的名讳?!”
“我倒是很想见他一面。”
李毅飞轻笑一声,站起身,目光仿佛穿透了时空,
“可惜,现在还不是时候。”
话音未落,就在克洛伊眨眼的瞬间,窗前的身影已然消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
“你……”
克洛伊望着空荡荡的窗边,伸出的手僵在半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