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苏云一瘸一拐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柳氏瘫坐在地,心里像被刀子反复剜着,痛得无法呼吸。
苏振却不以为然,冷哼一声:“不用管他!一身的贱骨头,享受了我们苏家的荣华富贵,哪还吃得了外面的苦!不出三天,自然会哭着回来求我!”
直到苏云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苏振还不解气,对下人吼道:“去!把他带回来的那些破烂东西,全都给我烧了!一件不留!还有,他的房间也拆了,以后谁也不准放他进门!”
一个管家模样的下人迟疑了一下,小声回道:“老爷大少爷他他没有什么东西。”
“胡说!”
苏振瞪眼,“我苏家这么大,还能没他一件东西,没他一间房?”
下人的头垂得更低了:“大少爷回来那天,您说客房都住着人,小的想把大少爷安排到东院的新楼,您您没同意。”
“后来后来这事就不了了之了。这两个月,大少爷一直都住在城外的破庙里,没在府里住过一天,也没没花过家里一文钱,没吃过家里一粒米。”
空气死寂。
苏振整个人都僵住了,嘴巴张了张,愣神半响后反驳道:“不可能!他要是没花家里一分钱!没吃家里一粒米!怎么可能活过这两个月?”
“回老爷,大少爷他有时去河边垂钓,去山上摘果子,有时去城门口当帮闲,每日也有几文钱”
注意到苏振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下人不敢再说了,低着头退了出去。
苏振那张涨红的脸慢慢褪去血色,化为一种难堪的铁青。
柳氏听完,再也忍不住,捂着脸嚎啕大哭起来,嘴里念叨着:“我的儿我去把他找回来”
城外,破庙。
冷风从四面八方的破洞里灌进来,吹得神龛上的蛛网簌簌作响。
苏云靠在一根满是灰尘的柱子上,背后的剧痛让他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被凌迟。
但他心里,却是一片前所未有的宁静。
脱离了那个牢笼,空气都是自由的。
“喂,苏云,你被人打了?”
一个清脆又带着几分英气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苏云抬眼望去,一个身穿劲装的少女逆着光走了进来。
她叫李沐雪,城中富商李家的独女。
与别的大家闺秀不同,她不爱红妆爱武装,成天舞刀弄棒。
一次为了躲避家中先生的责罚,逃到这破庙躲雨,恰好遇见了苏云。
苏云随口教了她几句诗,让她回家后在父亲面前大出风头,两人就此相识。
李沐雪看着他背后的血迹,眉头紧锁:“谁干的?你告诉我,我替你报仇去!”
苏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摔的。”
“摔的能摔成这样?”李沐雪显然不信,“你别怕,有我呢!”
苏云笑着摇了摇头,没有接话。
李沐雪还以为他不信任自己,自信满满的说道:“本小姐一身武艺,在荥阳郡没有敌手!你不用担心仇家的身份,不管是谁,我都替你出头!”
苏云不想在这话题上多过纠缠,反问:“你怎么来了?今日你不是要去练剑的吗?”
李沐雪一张俏脸马上垮了下来,有气无力的说道:“还不是我爹。”
“他安排我去城里大儒徐明静先生的私塾读书,你知道的,我一看到字就犯困,让我念私塾,比杀了我还难受。”
她苦着脸,满怀期待的望着苏云:“要不然你替我去吧!私塾里只知道李家有个学子要来读书,不知道来的是谁,你正好顶替我。”
苏云闻言坐直了身体,牵动了背后的伤口,疼的他眉头一皱。
可听到李沐雪这番话时,伤口的疼痛瞬间被抛到九霄云外,心里隐隐还有点激动和期待!
自从圣上开科举以来,民间就流传着一句话,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不论权贵子弟还是农家子弟,都挤破头的去读书,去考取功名!
一旦考上,便是鱼跃龙门,改变阶级!
苏家能有现在的地位,也都得益于苏家老二在朝为官!
而对于苏云来说,他前世本就是文科博士,对诗词文章、经义策论等都有研究!
走科举这条路,完全是专业对口!
而且还有至关重要的一点!
现在的苏云一无所有,科举是他唯一的逆袭之路!
苏云毫不犹豫的答应李沐雪:“行,我替你去。”
李沐雪见苏云答应,松了一口气,正要跟苏云交代一下上私塾的细节,却听到门口传来动静。
一个哭哭啼啼的身影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正是柳氏。
“云儿!我的云儿!”
柳氏看到苏云的惨状,哭得更凶了,上来就要拉他,“你跟娘回家吧,啊?回去给你爹磕个头,认个错,他会原谅你的”
苏云面无表情地避开了她的手。
柳氏泪眼婆娑,轻声道:“云儿,是娘不好,没有关心你,你回来两个月,娘竟然不知道你不在府上住宿”
“你跟娘回去吧,跟你爹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