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做主。”
截去下肢,对鲛人而言实在太恐怖了。
时若安几乎能想象出后果,在时攀星昏迷不醒的时候完成截肢,醒来之后他怕是会崩溃,大概率会一心求死。
没有鱼尾,还怎么在海中生活?
玉恒回头看着时若安祈求的目光,眉头深深皱了起来:“就算把他弄醒,他的意识可能也是不清醒的,没办法理智地做出决定。”
时若安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嘴唇干裂,脸色有些惨白。
断掉时攀星的鱼尾,这个责任他担不起。
“叫醒他。”
他在山洞口来来回回走动着,最终还是一咬牙,做出了决定。
“如果他醒过来,能作出决定,那是最好不过。”
“如果不能,到时候我再……”
玉恒一脸淡漠,对于他的纠结与心痛,从头到尾都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
见惯了命如草芥的场面,他已经很少会为谁的悲惨命运而感伤。
能救就救。
救不了,那就让人平静地死去。
以他的实力,大多数人的命其实都能救回来。
但就像是时攀星这种情况,人虽然能救回来……但对方也不一定会感激他,因为身体会留下残缺。
不完整的身体,意味着生存能力的削弱。
在物竞天择的兽世环境下,就是致命弱点。
玉恒朝着凌承恩招了招手,扭头问道:“带着花盆或者竹筒吗?”
凌承恩点点头:“还有几个竹筒,你打算做什么?”
“催生一些光草,这里光线太暗了。”玉恒指了指外面,“去装点泥土过来,我先准备一下其他东西。”
白青羽伸手接过凌承恩从空间中取出来的竹筒,语气轻柔道:“我去吧,你待在这里,看能不能帮上其他忙。”
凌承恩没拒绝他的好意,等白青羽出去后,她转身就看到了石壁缝隙间长出的一株株光草,将原本昏暗的山洞内照得如同白昼一般。
“去削一块平整的石头,搬进来。”
玉恒指了指时若安。
时若安没有被人吩咐的不爽,立刻就按照他的话去做了。
“煮一锅开水,把这些东西全都放在开水里煮一遍。”
玉恒从空间中取出无数的金属工具,凌承恩只瞥了一眼,就发现那些刀具都十分小巧锋利,与后世医生用的手术用具其实区别不是很大。
她将那一袋子金属工具提起来,转头就去烧水,给这些器具消毒。
不过内心却因玉恒小小显露的这些东西,而生出了些许震撼。
在这个看起来很落后的兽世,玉恒还是太超前了。
当所有准备工作做好后,玉恒已经强行给时攀星灌下一碗药水,然后和时若安一起,将人给搬到了清洗干净的石床上。
凌承恩将栽种于竹筒内的光草移到石床前,手中也举着一盆,方便玉恒看清那些狰狞的伤口。
玉恒瞥了眼放在他左手边的铁盘,那些消过毒的用具全都放在了里面,他伸手摸了下大铁盘的边缘,被烫的猛然缩回手指,挑眉道:“你换的?”
“烧水煮这些东西,本身就是为了消毒吧?避免切除腐肉后,伤口再次感染。如果堆放在你那些用了不知多久的布包里,那不跟没消毒一样?”
玉恒坐在石床旁,仰头打量了她一会儿,琢磨着她的用词:“消毒?”
“用的词语虽然新鲜,但却也贴切。”
“你说得对,这样做确实更好。”
只是他之前没有想过弄成这样,以后倒是都可以按照这个规格来。
“他什么时候能醒过来?”时若安问。
玉恒估算了下时间,洗干净的双手搭在膝头,语气懒散地答道:“差不多了,也就这会儿。”
几人没敢凑得太近,或焦灼,或淡定地等待了几分钟。
躺在床上,整张脸因高热而泛着病态红晕的时攀星,终于在持续不断地疼痛中苏醒。
他薄薄的眼皮先是动了一下,过了好一会儿,才再四双眼睛的注视下,终于缓缓睁开双眼。
睁开眼睛的瞬间,他就又阖上了眼皮。
凌承恩抬手挡住了他眼前的光:“估计是被光草刺得睁不开眼。”
光草发出的光芒,虽然没有灯泡那么耀眼。
但数量多了,光线也是挺刺眼。
时攀星适应了眼前的光亮后,第一眼看清的是凌承恩掌心的纹路,他偏冷色的眼睛快速眨了几下,微微偏头看着站在床头的凌承恩。
大概是刚苏醒,人还是有些懵,凌承恩没有立刻移开手,只低头温声问道:“清醒点了吗?”
时攀星迟钝的脑子终于开始运转,目光往下挪动,对上了一双清冷淡漠的眼睛,是个不认识的雄性兽人。
再之后,他看到了时若安的脸。
看清时若安脸上的表情后,他眼底的死寂淡了许多,寡淡的面容上浮出些许困惑之色。
因为时若安脸上的表情太复杂了。
似痛苦,又似害怕,好像还有几分不忍,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