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几个高年级男生突然将她围住,几人都是一身运动装,带着汗气,眼神里藏着不加掩饰的轻蔑。
凌麦冬没开口,只是稍稍歪了歪头,毫不慌张地目视回去。
打头的男生说:“哟,还真是山北一中凌麦冬啊,一如既往高调做事爱出风头,我说你。”说到这,他可能觉得低头讲话不便于传递情绪,于是蹲下来。
“我说李教练现在还在医院躺着,你怎么还有脸在表白墙搞那么大动静的?多大点屁事啊,热度那么高,又买粉了吧大小姐。”
后面两个男生捧哏一样附和着。
凌麦冬缓缓扯下耳机,抬眼看他,“你谁?”
“老子是你直系师兄罗开,李教练得意门生,别以为给李教练赔几个臭钱再转个学,事情就能过去,你真当互联网没有记忆的......”
“不关你的事。”凌麦冬猛地站起来,本来就高,还站高一级的台阶,气势愈发压人,“你有钱,你也可以为所欲为的。”
高墨川跑过来时候,听到的就是这样一句话。远处看,三四个男生围着她,像是要欺负她。
近一看,不论是语气还是神态,凌麦冬都把那几个男生压得死死的。
谁找事一时半会真看不出来。
他在五步远处急刹车,背后的两人也一个接着一个停下,像一串冰糖葫芦串一条。
男生似乎是没反应过来,还保持蹲着的姿势。
凌麦冬的语气很不耐烦,“少烦我。”
“烦你?”他吼起来:“李教练的职业在你眼里就这么不堪?我们凌大小姐就这么看不起教练这个职业?”
凌麦冬:“你让李教练本人来说,你没有资格。”资格二字,咬音极其重,也成功在瞬间就激怒了对手。
男生猛地站起来,伸手就抓上凌麦冬的手腕,开口全是“国粹”。
凌麦冬居然也不躲,就这么任由他扯着,只是轻飘飘地瞥了一眼手腕处,眼神瞬间暗了下来。
“我们的天才哥哥又带着小女朋友打球来啦?”
“哥哥,干什么一直带着人家来球场,回家亲热亲热不好吗?”
“哈哈哈......讨厌,哥哥只会打篮球,不会亲亲的啦......”
几个头发染成彩虹色的男生围着凌麦冬,在她面前用扭捏造作发嗲的声音演他们想象中的褚云辰和凌麦冬。
那时候,褚云辰还是个高中生,不知道是本性暴露还是叛逆期作祟,不满足于在山北一高那样“干净正统”的地方打篮球,反而迷上了玩街头篮球。
哪里打球脏,哪里路子野,他就要往哪里钻,然后用自己的方式折磨虐那些人。
球场上,他们被疯子一样的少年的蹂躏,不爽又打不过,于是只好另辟蹊径,欺负欺负他走哪带哪的“小女朋友”。
毕竟小女朋友总是穿得甜美又可爱,怎么看都是特别乖,特别好欺负的白天鹅。
红毛抓上凌麦冬细白的手腕,他是队里的中锋,很高壮,又大又精的手仿佛稍微一使劲就能折断她的手腕。
“喂,小屁孩,我特好奇,你和你小男朋友几岁?还在念高中吧,不好好备战高考,天天出来厮混,家里没人管你们吗?”
“家人吗?”凌麦冬歪头,卷着小查理的耳朵玩,“我们的家人好忙的,管不了我们呀,怎么办呀你说。”
她的爸爸不是在高尔夫球场就是各地飞,好不容易回家一趟,还是忙着和二妈闹离婚。
一直这样,从小学到初中再到高中,凌宏邈对几个女儿都没有过多的陪伴和关心,他的想法是只要钱到位就行,毕竟家里有那么多佣人在照顾着,她饿不着,有褚云辰在,更是不会出任何事......
故而心安理得不回家。
可是褚云辰也会有顾不上她的时候,譬如现在,另一边,他顾着和路人肢体对抗,全然忘记了坐在场外等待他的凌麦冬。
红毛觉得凌麦冬像个傻子,吊儿郎当地说些脏话胡话,还扯着她的头发去闻。
黄毛则去抢她手里的小查理。
大手抓上查理耳朵的瞬间,凌麦冬突然笑了一下。
笑声低低的,却让人后背一凉。
下一秒,黄毛整个人飞了出去,尖叫声比落地慢了三拍。
而依旧被他抓着手腕的凌麦冬以一种诡异扭曲的姿势站着,笑着说:“你这人好奇怪呀,怎么还不放手呀,你也想被我踹飞吗?”
红毛心里咯噔一下。
接着,他听见咔嚓一声,像是骨头碎掉的声音,在疼痛来之前,他已经跪在了凌麦冬跟前。
是褚云辰打断了他右脚的骨头,迫使他给凌麦冬下跪。
褚云辰护在凌麦冬身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和他的同伴们,那双漂亮的眼里满是戾气,明明剧烈运动过后的脸发着红,蓝黑色眼眸却异常的冷,让他变得愈发的怖人,像是发怒的死神。
街头篮球总是环绕着吵吵闹闹的音乐,这里的白天死气沉沉,无人问津,荒凉又破败,夜深时候才会复苏,三教九流,来这里玩的什么样的人都有。大多还是混混,不学无术,游手好闲的人,和五颜六色的灯光一样,都是背景复杂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