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萌肿莫芥末安吉。”她看着屋顶,眨巴着眼睛。
没一会,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间,她听到屋外传来开锁的声音。
好像是爷爷回来了,她强睁开眼。
只见爷爷抱着一个大罐,手好像还在颤抖着。
后面怎么样,她记不清了,困意太深,她又睡着了。
但第二天醒来,爷爷昨日抱回来的大罐不见了,她跑去问爷爷,爷爷却说是她做的梦,根本没有什么大罐。
于是她又问娘去哪了。
爷爷没有说话。
可即便他不说,老矮头儿媳妇被人打死一事也在嘟嘟乡传的沸沸扬扬。
岁安从那些人的只言片语中了解到事情的经过。
府里的小妾怀了老爷的孩子,夫人看不惯,在饭菜里下药,小妾的孩子就这么没了,听说已经成形,是个男孩。
老爷大发雷霆,却又不能拿他夫人怎么样,便把当日里做饭菜的厨娘乱棍打死。
而那日,正巧是她母亲做的。
村里的人觉得岁安是个傻子,三岁了还不会说话,因此当着她的面,说出的话也丝毫不留情。
“阿狗,你没有娘咯!”
“你娘被镇子里有钱人家的老爷打成肉泥了,还是你爷爷花钱买回来的呢。”
她们在岁安面前口无遮拦地描述着她娘尸体的模样。
甚至取笑岁安是个傻子,连自己娘死了都不知道哭。
而她们之所以知道,全是那日来给她家报信的人说的。
浴桶的一处不断冒出泡泡。
“噗……”
岁安伸出头,吐出嘴里的水,两只手放在桶的边缘,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两条满是疤痕的手臂在空气中暴露无遗。
她随意盯着其中一条疤痕,眼神癫狂,先是勾唇轻笑,而后笑声渐渐变大,最后化为一身声尖叫。
“啊——”
就连坐在屋内的凤倾昭都听到了。
她推开门,看着岁安屋子的方向,沉吟片刻。
转身拿起案上的剑,出门了。
红舒窈今日因为要处理与华芊阁的合作,忙到天黑,索性直接在素慕阁睡一晚。
最后一根烛火吹灭,窗户突然被风吹开,红舒窈打了个哆嗦,走到窗边,刚准备关。
月光下,颈边的剑照出寒光,映在她脸上。
红舒窈僵住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是我。”凤倾昭冷冷开口。
红舒窈这才放松下来,她举起一只手,将脖颈上架着的剑往外推了推。
“你这么晚找我,有何事?”
“我想知道岁安的事。”
“岁安?”
红舒窈发出疑问,又立马反应过来她说的是那小女孩,
“看来你接受她了啊,我就说你肯定会要的,你觉得她怎么样?”
“少说废话。”凤倾昭手里的剑又近几分,
“告诉我她的事。”
“我知道的也不多啊。”
“那就把你知道的告诉我。”
红舒窈轻叹,“好吧。”
自从岁安的父亲得知他妻子被府里的老爷打成肉泥后,气红了眼,直接旷工去衙门报案。
凤倾昭微微皱眉,被打成肉泥?
又听红舒窈娓娓说道,
小地方的衙门本就是富官相护,有钱人和当官的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你护着我,我护着你。
所以岁安的父亲去报案,还未到衙门,就突然出现一群人,当街殴打他。
他被打得断了一条腿,和一只胳膊。
可即便如此,他也一步一步地爬去了衙门。
衙门不愿审理此事,打发他走,说证据不足,没办法定罪。
岁安父亲不肯走,非要让官老爷给出个交代,不然就以死鸣冤。
“然后呢?”
见红舒窈说到一半不说了,凤倾昭忍不住问道。
红舒窈嗤笑一声,“还能有什么然后,死了呗。”
闻言,凤倾昭抓剑的手有些无力。
红舒窈看了眼她,继续讲。
还没等岁安父亲以死鸣冤,那家的老爷直接找人将他拐走,残忍杀害后抛进河里了。
嘟嘟村在镇子的下游,岁安的爷爷过了十多天都未收到儿子寄来的钱,心里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准备第二日去找自己儿子的。
却在前一天,给岁安洗衣服时,发现了河里早已被泡的肿胀的儿子。
尽管多年不见,他也一眼认出了那是他的儿子。
他小心翼翼地将儿子拖上岸,没有告诉任何人这件事,把儿子和儿媳妇葬在一起后,带着洗完的衣服回了家。
爷孙二人没有了收入来源,爷爷只能开垦荒地。
可嘟嘟乡就是出了名的土地贫瘠,土壤坚硬,难以开垦。
才不过三四天,他就累倒在了床上。
全靠周围的老太太和老爷爷接济,才让他们撑了四年。
在岁安七岁时,她的长相引来了许多不怀好意的男人。
那些人最开始是去找爷爷,向他提亲,一两银子换岁安。
个个都是三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