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公开出席私人场合,众人对他的私人行程更是一无所知。
而他出席的公开场合,就今日到场的花家人脉而言,鲜少有能与之攀谈一二的,所以今天这样的机会可以说是千载难逢。
车上下来一个身量还算高挑的男子,一身合身的手工西装搭配格子领带,脸上没有长途行程的疲态,表情同着装一样一丝不苟,语气更是公事公办。
来的不是钟铭臣,而是他身边的二助,李扬。
“花老好,钟总在国外不慎感染了风寒,不宜出行今天的葬礼,让我来代为转达歉意。”
甚至都不是代为参加,只是代为传话,这就是明晃晃地缺席。
花振凡手里的佛珠被他捏得吱嘎作响,表面体谅道:“钟总身体为重,麻烦李助转达了。”
李扬说:“您几次找人来提醒,钟总说他定是不能忘的。”
花振凡脸色一僵,碍于记者一刻不停的拍照声,还是一副伤怀又欣慰的样子,“阿瓷走得突然,生前也没不认识什么人,我想她也想再见见这些为数不多的亲近之人。”
底下八卦媒体等了这么久,本就不是因为花瓷。
花家这个孤女生前就鲜少在镜头面前露面,圈子里的名媛也就她最叫人脸生,即便是死,也闹不出多大新闻。
所以,这些媒体从一开始等的就是钟铭臣。
“我看联姻原本是真要成的吧?”
“联姻不假,花家和钟老爷子一直在张罗,但钟铭臣应不应才是关键,你看人家现在这礼数,像是要应的嘛?”
“当初这联姻的消息一出,没几天就被压下去了,紧接着女方人就没了。”
“所以都说花家小姐这死多半是因为被拒了,殉情走的。”
李扬对底下人的私语置若罔闻,“花老节哀。”
“看来是下面的人多嘴多舌,还请钟总莫要见怪,我一定好好管教。”花振凡手里盘着的珠串都停了,作势找人问责,但被拦住了。
“花老言重了。”李扬说。
自己忠心无二的下属特意打电话,多次大胆询问祭礼是否出席的事,现如今却说是无心之失,谁信?看来是孤注一掷,赌钟家要以死者为大,给他们花家留面子了。
只可惜,在那人那里,可不敬什么鬼神。
花瓷死了不是几天,早就有一个月了,花家偏生等钟铭臣回来了才大张旗鼓办葬礼,还就要撞上落地当天,不知道该说他们有耐心,还是没耐心。
李扬又说:“哦,对了,钟总说他刚出差回来,对北江这几个月的事都不大了解,请花老也别多想。”
花振凡虽然多有不信,但还是笑着点头说,“情有可原,情有可原。”
虽然没回北江,但是以钟铭臣手眼通天的本事,即便当年在海外分公司历练的时候,对国内总部里盘根错节的人脉关系、项目进程等等都是一清二楚。现在只是去了三个月,反倒说自己眼瞎耳聋了,摆明就是不认这门亲。
“话带到了,公司还有事,我就不多叨扰了。”
花振凡说:“好,也望钟总多注意身体。”
风寒这个借口就是傻子听了也觉得敷衍,只不过花振凡不好跟钟铭臣僵着,跟他对峙没有好结果,所以即使再丢面,当下也只能自己找台阶下,只是这台阶上处处是钉子,落脚的时候扎得人生疼。
李扬转身走了,原路返回上了车,第一时间给上头打了电话,“要不要让公关部提前做一下舆论控制?”
总助控制着音量说:“不用,你真以为有那么多人关心花家女儿的死活?”
“什么意思?”
“今天这些媒体,百分之八十都是花家放出消息自己找来的,他们想用花三的死跟钟氏绑上关系,好让花家在北江从此顺风顺水。”
李扬明白了意思,换了个角度说:“那要不要让公司的人插手,把舆论再扩出去?”
“他们要是缩得太过了再插手,老板不想让花家上船,所以今天的风声是得传开。”
“好,我现在赶回去。”
总助挂了电话,回头看了眼后座上的人,正在闭眼小憩,长途飞行了十多个小时,钟铭臣一般都是在车上倒时差的。
新座驾上下高架,在路上穿梭了半个多小时才渐渐从机场往市中心靠近。
密闭车厢里,安静氛围被手机铃声打破,这个极简的默认铃声是钟铭臣本人的手机。
后座上的人这才有了反应,皱着眉,眼睛还没睁开,等拿出了手机才睁眼解锁接起。
“小舅你回国了吗?”
“嗯,说事。”
钟窈说事之前,还得先邀功,“我这段时间可在太姥爷面前帮你挡了好几个电话,不然你早被他烦死了。”
钟铭臣也不跟她计较这些,单刀直入问她:“要多少?打你卡里。”
“哎呀,我这次不是来问你要钱的。”
“怎么,刘墉最近不限你卡了?”刘墉就是钟窈的父亲,也是钟铭臣的姐夫。
钟窈心想,岂止是限,现在都停了她的卡了。就因为这次升学模拟考她的分数又没上市三百,升入一中无望,所以一气之下什么钱都不给了,甚至连学校饭卡都给她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