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殿宇,三人自上而下,坐在高台前向下看,可俯瞰其下百人。
高台中三人相邻而坐,往下一望,正能看见人群按照顺序站好,太监站在鼓后,等着上头贵人坐好后,才开始比赛。
“咚”的一声沉闷鼓响,比赛开始。
武试分两轮,一轮是一群人在擂台上互相打架,谁赢谁晋级,谁输谁淘汰,二轮是一群人去山里围猎,以猎物多少判定输赢。
这两轮能将一百人淘汰到二十人左右。
第一轮是一群人在擂台上打,众人在台上看,持续一日。
第二轮是一群人在夜色下走进山中,其余人在亭楼上等,也可以左右行走歇息,持续一夜,第二日天明持猎物出林。
总之,一日一夜的功夫才算结束。
文康帝昨日挑选驸马时劲头满满,恨不得扒下所有衣裳,将每个人都细细看上一遍,但今儿不知道怎么了,一大早一点兴趣都没有,看第一轮擂台比赛的时候也蔫蔫儿的,第一轮打到一半儿,蔫蔫儿的从头看到尾,早已没了兴致,只盯着手里的糕点发呆。
反倒是一旁的烟令颐兴致勃勃,含笑跟一旁的齐王讨论。
烟令颐对他们都很满意——倒不是男人对女人的满意,而是君王对臣子的满意。
这些人年岁都正好,又都是官家子出身,以后都是要进朝堂的,日后稍加打磨一番,就可以直接扔到各处去,跟撒种子一样撒下去,雷霆雨露一浇灌,过上几年,说不定就如同雨后春笋一样长起来了。
这些人中,烟令颐还真看见了几个好苗子,上辈子到最后都是死守为国的,她越看越满意,拎出来每个都夸一遍。
“此子,工部侍郎家的嫡长子,据说熟读兵法。”烟令颐看着看着,回头问:“齐王看如何?”
烟令颐言语中的赞叹和欣赏让齐王听的十分刺耳。
他隐约间发现,烟令颐并不是单独赞叹他一个,这个女人博爱的很,只要碰到一个有能之士,都要停下步来仔仔细细的看上一看。
原来她这夸赞也不是独给他一个人的!
这让他心底里攀升出来几分烦躁。
烟令颐完全没察觉到,她正夸着,突听旁边坐着的齐王语气淡淡回道:“纸上谈兵终觉浅,到了实战不一定用得上。”
烟令颐又挑第二个:“右边第一个,金吾卫指挥使家的孩子,倒是很会刀法。”
齐王语气更凉:“听闻府中妾室已生有两子,家风不正。”
烟令颐又挑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但齐王总能找出别的理由来,从他们身上挑出来点毛病。
烟令颐听来听去,见齐王都不满意,也不觉得季横戈实在故意挑刺。她转念一想,也是,齐王征战沙场多年,在旁处不提,单说武试,确实没有出齐王右者。
她完全没发现季横戈不太高兴,只估摸着天时,顺势从旁人手中接过来一杯茶:“王爷,天干日躁,饮杯茶水解解暑。”
远处天色已暗淡,下面的第一轮比赛已经将要结束,第二轮比赛将要开始,第二轮比赛是进山林打猎,他们则可以去高台后的厢房中休息。
太后的计划不止方便了她自己,也方便了烟令颐。
此处不似皇宫。
皇宫就那么大点地方,里面金吾卫巡逻的缜密细心,十步一岗五步一哨,从来不曾有错处过,烟令颐除非插上翅膀,变成飞鸟,否则别想掠过这群人的眼睛,钻进齐王的宫殿中。
但是这五台山就不同了。
五台山是一座山,不是一座封闭的皇宫,来去方便多了,又因为公主选驸马,所以此处人多杂乱,山势各异,山中还通水流河川,更何况,这高台就建立在林中不远,这样的地势,随便找个地方一钻,别人都找不到,大大方便了她干坏事。
她就忍不住,又给齐王推了一杯茶水。
也别怪烟令颐着急,因为她掐指一算,齐王死的日子就这几天了!齐王死了,她上哪儿掏一个孩子去?
——
茶水中飘着嫩绿色的茶叶,顺着烟令颐的手慢慢推送到齐王面前来。
季横戈盯着那杯茶盏,不知为何,心里那股烦躁散了点。
是,夸赞不是独给他一个人的,但是这茶水却是独给他一个的,旁人可没有。
虽说这满朝文武的将领很多,但烟令颐不还是只想扒他一个人的裤子吗?
季横戈端过茶杯,心情愉悦的饮了。
——
一杯酒入喉,外面天色也见暗。
山里的夜比皇城的夜冷很多,烟浪远暮云重,月孤明风又起,高台下的树木被吹得摇摇晃晃,似乎也预兆着今夜的不平凡。
随着第二轮比赛开始,公子们入山之后,大批量的金吾卫跟随入林、保护这群公子哥儿,避免他们走失死掉,导致高台四周金吾卫越发稀少。
随后,帝后二人与齐王也回高台后的厢房中休息。
当夜,烟令颐又一次准备去翻窗。
烟令颐身上也是有点武将精神的,屡战屡败但她屡败屡战,死也不认输。
已经废过两次了,这一次,她一定要成功!
与此同时,身穿北沼国服饰的百位刺客,也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