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不好交代,暂且装作不认识周漾的模样。
教导主任见陈耀家长来了,扭头问周漾:“你家长呢?”
周漾一言不发,也不看钱艳红。
钱艳红忙和教导主任陪起笑脸:“老师,我看也不太严重,两个孩子分别道个歉,教育教育就放回去上课吧。”
陈耀翘着腿坐下来:“他先动手的,要道歉也是他先道歉。”
周漾继续沉默,看他的眼睛仿佛淬着毒。
钱艳红使劲朝儿子递眼色。
陈耀大剌剌靠在椅子里,一副看戏的模样:“钱姨,要不,您还是叫我爸过来吧?处理这些事情,他比较在行。”
钱艳脸色苍白,唇瓣翕动,后背轻颤。
周漾快步走到椅子边上,一把将陈耀拎起来,连拖带拽着,摁到敞开的窗边:“你再敢威胁我妈,我现在就把你丢下去。”
教导处在三楼,真掉下去,不死也去半条命。
身体悬空着,陈耀怕他动真格,连忙求饶:“对不起,我错了,错了。”
“错哪儿了?”
“错……错在不该骂你妈和你,啊,你可别松手,别……”
周漾提着他的领子,一把将他扯回到地上。
陈耀煞白着脸,瘫坐在地。
钱艳红也吓得不轻,担忧地看了眼周漾,赶紧过去将地上陈耀扶起来。
*
午睡课结束,周漾回到教室。
他和陈耀在教导主任办公室大打出手的事,传得沸沸扬扬,女生们都识趣地不来了。
下午第一节课,赵光明进班,语文课爆改班会课。
下课前,赵光明看不过去周漾脸上的伤,让夏盈去医务室帮忙取冰袋。
夏盈跑老远拿来冰袋,周漾却不领情,接都没接:“我没让你拿。”
夏盈有些恼。
他因为什么事打架的,她没空管。但是,这冰袋,她费劲拿来了,他今天就必须得用。
她拎起一个冰袋,照着他左脸上的红印,摁了上去。
“嘶——”周漾没料到她会来强的,冰得一个激灵,下意识往后躲。
夏盈牢牢扯住他的衬衫衣领,将他拉至脸前:“不许乱动。”
不知为何,周漾竟真的听话没再动。
她站着,他坐着,冰袋表面凝结的水珠,顺着脸颊淌到了下颌,凉凉的,又很痒,他咽了咽嗓子,喉结轻微地动了一下。
夏盈见他不再抗拒,坐下来,强硬把冰袋塞进他手里:“拿着自己敷,我还要写作业。”
如织的阳光穿过玻璃,倾泻在课桌上,光影摇曳,木质桌板晒得微微发烫,课桌另一头,女孩伏案写字,笔尖摩擦纸页,沙沙作响。
周漾觉得奇怪,那一刻,他竟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平静。
就像干枯的树叶,辗转飘零,坠进柔软的清波。
*
周日下午,南城赛车场。
夏盈裹着厚厚的羽绒服,趴在敞开的店门口默写单词。
陈耀没有食言,果真带了朋友来充卡,不过这回他没骑车。
一群人挤在店里,有男有女,相互拢火点烟,叽叽喳喳地说些不入流的笑话。
有人眼尖,看到陈耀脸上的伤,笑起来:“哟,小陈,你脸上这伤怎么弄的?”
陈耀斜倚着门框,吐了口烟:“别提了,在学校和人打了一架,差点小命都没了。”
“这么惨啊?说个名儿,哥哥过两天给你找人干死他。”
陈耀想起周漾那张脸,隐隐后怕。
那天和周漾打完架回去,他爸非但没有安慰,还劈头盖脸教训了他一顿。
那个钱艳红,是个惯会吹枕头风的,把他爸的魂都勾跑了。
他还从没吃过这种亏,非得想个办法治治那个周漾才行。
到底用什么办法呢?
他眯着眼,思考良久,忽的转身看向夏盈,一个邪恶的念头冒出来。
“夏夏,你和那个叫周漾的是同桌?”
夏盈笔尖没停,问:“怎么了?”
“你俩感情好不好?”
“谈不上好不好,就是普通同学。”
“要打个赌吗?”
“赌什么?”夏盈抬头望向他。
“你要是能追到周漾,”陈耀竖起两根手指,比了个二,“我给你两万块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