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
心中犹如羽毛轻抚,痒痒的,很舒服。
关于祥云堂的琐碎事务尚毓一一安排下去,她摸了摸宽袍倒大袖中的银票,她想了想,拿出百两银子当着众人的面交给桂文。
她卖乖地朝谢清玄笑了笑。
刚回来就花夫君的银子,她有些底气不足。
但只要她用夫君的名义花钱,夫君应该不会生气。
尚毓:“这银子是世子的。”
花夫君的钱,功劳也应该属于夫君。
仆从反应过来,脸上真实的感谢不似作伪,感恩戴德地跪地谢恩。
冬日里,吃饱穿暖就是最大的恩德。
过了冬日,他们就算有个小病也能靠着身体抗抗过去。
但冬日,一旦染上病,花了大价钱不说,就是治,身子也难熬过去。
谢清玄扫了底下的人一眼,冷淡疏离,还是不沾染人间烟火气的世家公子。
可他们总觉得世子不一样了。
似人皮里有了三魂七魄。
人活了。
谢清玄避开了尚毓的视线。
她很是狡猾。
妄图想改变他。
他能活着已经很不容易了。
凭什么要负累这些肮脏、丑陋的人。
他不甘愿。
尚毓唤他:“夫君。”
还是甜甜的声音,谢清玄喉咙干涩,嫌恶地说了句,“我不喜欢。”
说完他的心钝钝地痛,一下一下地抽疼。
他不喜欢被人尊敬。
他喜欢被人害怕。
他也不喜欢尚毓这般对他好。
他不需要。
谢清玄莫名而生有种怨恨。
他从尚毓身边擦身而过,似是不甘心被尚毓占了上风,走前还丢下一句,“我有事要忙。”
尚毓挥挥手,“夫君,那你忙完记得回来。”
桂文替尚毓打抱不平,“夫人,你就不难过?”
尚毓认真地回答,“不难过的。”
夫君的钱在我这,我难过了就花他的钱。
花钱还会难过吗?
尚毓提起袖口,让桂文往里面看,厚厚一叠银票。
她笑道:“看见了吧,我有很多银子。”随即小声说,“都是夫君的。”
桂文:......
那他们还挺配,一个有钱,一个会花钱。
谢清玄出了院子,浑身的气压冷凝,阴柔的五官更显得寒气森森。偏偏他面上带着笑,宛如弑人的修罗。
绮丽带着危险意味的胆寒。
他咬着字,淡淡地说:“安庆,梨云堂那边可有动静?”
安庆浑身僵直,气息略微急促,打起十分精神来回答。
安庆沉声:“爷,有人看见夫人身边的晴雯进了王妃的院子。”
世子走前派了暗卫蹲守在梨云堂,势必要找出王妃的把柄,与夫人留宿也有这个原因。世子不在府内,端王妃定然不会放过出手的好时机。
再者跟夫人相关的事,安庆不敢隐瞒。
他偷觑着世子脸上如水一般平静的神色,猜不透世子的想法。
安庆不敢去擦后颈那处的汗珠,他声音末梢还能听出颤音:“许是晴雯自作主张,夫人想来还不知道。”
这几日世子和夫人的相处,他看在眼里。世子这般冷情冷性子的人,在夫人那处却好似普普通通的寻常人。
像个人样。
谢清玄冷冷地看他一眼,“要你多嘴。”
“盯着她。”
这个她指的是晴雯。
尚毓胆小,不敢如此光明正大派人就去了端王妃的院子里。
虽然尚毓有点笨,但她不傻。
安庆接了命令,等世子走了以后才敢喘了口气。
不知道世子搭得哪根弦不对,夫人用世子的名义做善事,世子却得了便宜还卖乖。
安庆被不知方向的石头打中额头,脑海里传来世子的声音,“议论主子是非,扣除本月薪俸。”
安庆:......
世子,有没有人说过你很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