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所西洋工厂里做工,生活也还算丰足。但没想就在他们准备要第二个孩子时,妻子检查出了癌症,这像是一个霹雳般闪击了这个家庭。为妻子看病花光了积蓄,但也只是稳定了一阵子的病情,先不论再借钱究竟能不能治愈,当下的开销就已无法支持这个家庭了。郎也觉得无奈,他能做的就只有遵从妻子的心愿,带着她回到自己的故乡也就是上磺,过完她人生最后的三个月,也好在这里与世界告别。
老房子用最快的方式做了些整修,腾出了个小小的房间。虽然有些漏雨,风雨中还不断有咯吱响声,但也算是个能住人的地方了。
看着他们如此艰苦地生活在这个小小的房子里,我们哪好意思再睡好地方?好在那和尚是个修行僧,随身还背着铺盖。在我们的坚持下,在角落里打了个地铺。
那是第二天天才微亮的时候,我在不知名的窸窣声中醒来。稍稍清醒些,才发现那是薇洗漱发出的声音。不过那时,薇已经洗漱完毕,正要轻轻地扣上房门。
我转过头去看慧鹿,他也早被吵醒了,正关注着薇的举动。他给了我一个肯定的眼神。我们便一起起身跟了上去。
这镇子说来也不大,那姑娘没走上几步,一拐进了小路,便进了开耕过的山田。那土路的不远处是一座修得精致的小庙。那围墙上的金漆很明显是新上的,在这太阳还没上山的时刻依旧闪闪发亮。庙的牌匾烫着永生堂的金字,应该是换上不久。因为双龙庙的牌匾还躺在不远处的角落里没有搬走。
那时已有很多人走进了庙里,一些人身着洋装,正排着整齐的队伍围着一尊新修的西洋石像行进,口里喃喃念着的也不知是咒语还是愿望。薇也加入了他们的队伍。
这时我才注意到原来这是一种仪式。进庙里的每个人都会绕上三圈,然后才进内殿。
我看了慧鹿一眼,那时他已经把素服换了一种穿法,粗看上去没那么像僧人了,更没想到他的衣服里还藏着棒球帽,不知何时已经盖住了他的秃头。我明白他这么做的意思,我们两人也混入人群中,为了不显突兀自然也跟着石像绕起圈来。
原本是大雄宝殿的大殿,佛像已经被撤去了,最前面的位置搭了一个舞台。台下,近百个蒲团按序放在大殿地上,几乎已经坐满了人、我们只在最后一排找到了位子,坐下没多久,一个人在台一侧喊道:“圣祖天子耶驾临!”
舞台上放起干冰化成了一片云彩,所有的人都跪了下来向舞台那边叩首。我本想看个究竟,可还是被慧鹿压下了背脊。
“他们只是中了咒罢了。”
“那也不能和近百个中了咒的人硬刚啊。”他小声地对我说道。
没想到这和尚比我想的周全,我便顺应地弓下背,然后看那穿着盛服的人从台后出来。当然在那些中了咒的人眼里,他应该是盘着腿从天上飞将而来。
他在搭好的莲座上坐下,身边类似护法的角色此时不停地念诵着一些莫名的经文咒语。所有的信徒都惶恐起来,跟着节奏对他磕头。大概持续了五分钟有余,那着盛装的人一挥手,大家才停了下来。
之后的情节和普通的宗教集会差不多,那人开始宣讲一些道义。我对西教不甚了解,但可以断定这说的并不是西教里的内容。大概就是借用了些西教里上帝的形象,主教自称是上帝之子,称今年是这一甲子的结束,上帝的历法中并无新的一轮甲子,世界将在今年结束的时候跟着结束。当然,诸位若是信奉了这一神教,信徒会得到永生的机会。
一边讲义一边用些炮制出来的仪式增强他给信徒们下的咒,再然后是请些有烦恼或是疾病的人上来同样用些简单的咒让他们暂时感受不到病痛好当作治愈了他们。
不过是些邪门歪道的乡野小教,与我无关。我转身正欲离场,和尚却一把抓住了我。
“反正路挖通前也没什么事要做,在这儿消磨些时间也好啊。”
我的时间可宝贵得很,就在我想离去的时候一个女声镇住了我。那正是薇的声音,她正在向教主许下能让母亲康复的心愿。
“我能见到很多魔鬼盘踞在你母亲的身上,那都是魔鬼作恶的结果。那魔鬼牵连着你的老母,使得她寸步都动不得,使得她没法来到这充满了光明的殿堂,对吗?”
“求求你了,我的主,救救我妈妈。”
那教主微微一笑道:“也不是没有方法,我会在今天的讲会后召唤你,然后将光明的祝福赐予你,你带着这光明回到你母亲身边即可,那光明自然会驱散你母亲身边的魔鬼。”
获得了许诺的姑娘,眼里终于散发出了光芒。她连忙跪倒在地上,不停地叩首以感激教主的善心。
见到这景象的我变得不能放心离开了。就算是再枯燥,也要等到这集会的结束看看这厮捣的什么鬼。
为了避人耳目,我们两个待人走得差不多后才离开大殿,出门两三步后又折回来从矮墙处翻进那庙里。
这庙的寮舍是在西边,主教修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