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车,站在黄初礼身侧。
他身形比陈景深更高大一些,穿着简单的黑衬衫,却自带一股冷峻迫人的气场。
他没有说话,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陈景深,眼神深邃,带着一种天然的审视和不易察觉的锐利。
陈景深脸上的笑容不变,对着黄初礼温和地说道:“正好有事和你说。”
他顿了顿,目光才正式转向蒋津年,点了点头,语气礼貌而疏离:“这位就是蒋先生吧?幸会。”
蒋津年微微颔首,算是回应,同样惜字如金:“你好。”
简单的称呼,却仿佛划下了一道无形的界限。
陈景深似乎并不在意蒋津年的冷淡,他重新看向黄初礼,语气自然地说道:“今天排的那台手术比较复杂,我预估结束时间可能会比平时晚一些。”
他说话时,目光专注地看着黄初礼,带着一种熟稔的关切:“晚上照例我送你回去吧,反正顺路。”
这话语里的“照例”和“顺路”,像一根细小的刺,轻轻扎了一下蒋津年的神经。
他下颌线微不可察地绷紧了一瞬,目光沉静地看向黄初礼,等待她的反应。
黄初礼能清晰地感受到身旁男人身上散发出的低气压,以及陈景深话语里那份不容忽视的、持续了五年的“照例”。
她深吸一口气,抬起头,对陈景深露出了一个礼貌却清晰的笑容。
“谢谢景深,不过不用麻烦了。”她的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津年他……”
她说着,侧过头,目光柔软地看向身旁的蒋津年,语气自然而亲昵,“他刚才说了,晚上会来接我。”
她看到蒋津年深邃的眼底似乎飞快地掠过一丝什么,那紧绷的下颌线条也微不可察地松弛了些许。
黄初礼转回头,对陈景深继续道:“所以,晚上就不麻烦你了,等手术结束,我……给他打电话吧。”
最后几个字,她是对着蒋津年说的,眼神里带着征询和确认。
蒋津年对上她的目光,那里面清晰的依赖和选择,像一股暖流,瞬间驱散了他心头因“照例”而起的阴霾。
他点了点头,声音低沉却肯定:“嗯。”
得到他的回应,黄初礼脸上的笑容更真切了几分,她对着蒋津年轻声叮嘱:“那你回去路上小心。”
她语气里的关切自然而流露。
“好。”蒋津年应道。
说完,黄初礼才对陈景深点了点头:“景深,那我们先进去吧,手术前还有些准备工作。”
陈景深站在原地,脸上的温和笑容似乎有瞬间的凝固,但他很快调整过来,依旧保持着风度,对蒋津年也点了点头:“蒋先生,那我们先失陪了。”
蒋津年目光平静地看着他,这次,他主动地、幅度很小地点了一下头,算是回应。
那姿态,带着一种无声的、宣告主权般的从容。
看着黄初礼和陈景深并肩走向医院大楼的背影,蒋津年站在原地,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玻璃门后,他才转身上车。
关上车门,他并没有立刻发动车子,而是靠在驾驶座上,脑海中回放着刚才黄初礼毫不犹豫选择他,柔声叮嘱他的模样,紧抿的唇角,终于控制不住地,向上牵起了一个极淡,却真实存在的弧度。
一种难以言喻的愉悦感,如同细小的气泡,在他沉寂的心湖底悄然泛起。
走进医院大厅,消毒水的气味扑面而来。
黄初礼和陈景深并肩走向神经外科的电梯间,两人之间一时无话,气氛有些微妙的凝滞。
黄初礼能感觉到身旁陈景深周身那股不同于往常的低气压。
她深知刚才在医院门口的那一幕,以及她的拒绝,无疑是对他这些年来悉心照顾的一种回应,虽然必要,却也难免伤人。
她斟酌着用词,在等电梯的间隙,轻声开口,打破了沉默:“景深。”
陈景深侧过头看她,脸上依旧挂着温和的笑意,但那笑意并未深入眼底:“嗯?”
“刚才……谢谢你的好意。”黄初礼语气真诚,带着感激,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歉意:“也谢谢你这几年,一直这么照顾我和想想。”
陈景深看着她,眼神复杂,沉默了片刻,才缓缓道:“初礼,我们之间,需要这么客气吗?”
电梯门“叮”一声打开,里面空无一人。
两人走了进去,狭小的空间让气氛更加微妙。
黄初礼看着电梯壁上模糊的倒影,深吸一口气,决定把话说得更明白些。她转过头,正视着陈景深,眼神清澈而坚定:“不是客气,是真心感谢,但是景深,有些话,我觉得还是应该说清楚。”
她顿了顿,组织着语言,声音轻柔却带着力量:“我和津年……我们之间的缘分,可能比很多人想象的都要深,从高中时代就开始了,中间经历了太多错过和等待,甚至生离死别……能走到今天,他还能平安回来,重新站在我身边,对我来说,是奇迹,也是我无论如何都要珍惜的恩赐。”
她提到“高中时代”,提到“生离死别”,每一个词都重重地敲在陈景深的心上。
他看着她眼中流露出的、对那段他无法参与的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