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而且他知道你的身份。”楼望和眼神锐利,“这块石头,八成是冲着你来的,或者,是冲着你们沈家那份‘寻龙秘纹’来的。”
他顿了顿,看向展台上那块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原石:“对方算准了,以你对弥勒玉佛线索的执着,即便看出凶险,也不会轻易放弃。”
沈清鸢沉默片刻,抬眸看向拍卖台,灯光已经聚焦在那块血玉髓原石上,拍卖师正用极具煽动性的语言介绍着它“传奇”的来历和“巨大”的潜力。
“阳谋。”她轻轻吐出两个字。
明知是饵,为了那可能存在的线索,也不得不咬。
“那就看看,到底是谁钓谁。”楼望和嘴角勾起一抹冷峻的弧度,眼底金芒内敛,却隐有锋芒,“你只管竞价,剩下的,交给我。”
他悄然移动脚步,站到了一个更能纵观全场的位置,目光如鹰隼般扫过台下每一张或狂热、或冷静、或贪婪的面孔。那个隐藏在暗处的“垂钓者”,此刻,一定就在这些人之中,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起拍价八十万,每次加价不低于五万!各位老板,机会难得,请出价!”拍卖师的声音高昂响起。
场内出现了短暂的寂静。不少行家都对这块表现诡异、煞气隐隐的石头心存疑虑。
“八十五万。”一个低沉的声音从后排角落响起。
楼望和目光瞬间锁定过去,那是一个戴着宽檐帽、遮住大半张脸的男人,穿着普通,毫不起眼。
“九十万。”沈清鸢举起了手中的号牌,声音清越,打破了短暂的沉寂。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到这个气质清冷的少女身上。认识楼望和的人,则开始窃窃私语,猜测着楼家少爷和他身边这位神秘女伴的意图。
“九十五万。”角落里的男人再次开口,不加犹豫。
“一百万。”沈清鸢语气平稳。
“一百一十万。”男人直接加了十万。
竞价陡然变得激烈起来,似乎只剩下沈清鸢和那个角落里的男人在角逐。
楼望和没有关注价格,他的全部心神都用在观察上。他注意到,当沈清鸢每次加价时,二楼某个方向的阴影里,似乎有极其微弱的能量波动。而那个角落里的男人,每次出价前,手指都会无意识地在膝盖上轻轻敲击两下,节奏固定。
不是一个人在竞价!那角落里的男人只是个幌子,真正的操控者,在二楼!
楼望和心中凛然,对方准备充分,且极为谨慎。
价格已经被抬到了一百六十万。对于一块底价八十万、表现如此诡异的原石来说,这个价格已经偏高。
沈清鸢再次举牌:“一百六十五万。”
角落里的男人沉默了一下,似乎在等待指示。片刻后,他摇了摇头,表示放弃。
拍卖师的声音带着兴奋:“一百六十五万!还有没有更高的?一百六十五万第一次!一百六十五万第二次!”
就在拍卖师即将落槌的瞬间——
“两百万。”
一个懒洋洋的,带着点玩世不恭味道的声音,从展厅另一侧贵宾区响起。
众人哗然,纷纷转头望去。
只见一个穿着骚包粉色衬衫、解开两颗扣子、露出小半截金链子的年轻男子,翘着二郎腿,手里晃着红酒杯,正笑嘻嘻地看着沈清鸢的方向。他身边还簇拥着几个一看就是跟班的壮汉。
“是‘金玉堂’的少东家,金不换!”有人低呼。
“这纨绔怎么也对这块石头感兴趣了?”
“谁知道呢,可能是看上楼少身边那位小姐了吧?”
金不换,缅北本地势力“金玉堂”的继承人,以挥霍无度、喜好美色闻名,是各大公盘和拍卖会的常客,但眼光奇差,经常闹出高价买废料的笑话。
楼望和眉头微蹙。金不换的突然插手,打乱了他的判断。这是巧合,还是对方计划的一部分?
沈清鸢也看向金不换,目光清冷,看不出情绪。
“两百一十万。”她再次举牌,语气没有丝毫波动。
“两百五十万!”金不换几乎是立刻跟上,还冲着沈清鸢吹了个轻佻的口哨,“美女,好眼光啊!不过这石头跟本少爷有缘,让给我怎么样?晚上请你吃饭赔罪?”
场内响起一阵低低的哄笑和议论。
楼望和眼神一寒,上前半步,挡在沈清鸢身前,冷冷地看向金不换:“金少,拍卖场凭实力说话,骚扰女伴,未免太掉价了吧?”
金不换吊儿郎当地晃着酒杯:“哟,楼望和,这就护上了?怎么,只准你楼少玩赌石,不准我金不换也玩玩?两百五十万,本少爷出得起!”
他身旁的跟班也跟着起哄。
“三百万。”
一个平静无波的声音响起,并非来自沈清鸢,也非来自金不换。
众人再次愕然,循声望去,只见出价者,竟是之前一直沉默地坐在前排的一位枯瘦老者。他穿着灰色的传统缅服,头发花白,面容古拙,眼皮耷拉着,仿佛对周遭一切都不感兴趣。
“是帕善大师!”有人认出了老者,发出惊呼。
帕善,缅北玉石界公认的几位泰斗级鉴石大师之一,德高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