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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后半身不遂,她陪床照顾,也算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望尘以为你不来,已经奉完了香。”

攸宁持香走了过去,何姨捧起烛灯为她点香,又讲了些礼仪和顺序。她听得仔细,但未再接回香:“何姨,我想请您帮个忙。”“你说吧。”

攸宁眼睫微颤:“我不知道姥姥还愿不愿见我,所以想请您帮我奉了这炷香。”

她能来这已是圆了心愿,不敢再奢求太多东西。然而她话音落下,一直强忍的何姨忽然落了泪:“老太太病后说不清话,每天醒来就念念叨叨的,我一直以为她在喊你母亲的名字,又不忍心再把真相告诉她一次。”

他们都知道老太太的时日不多了,觉得她这样糊涂下去未尝不是一个好选择。

“直到她临走前,我才听清楚,其实她喊的并不是小婉,而是你小宁。一个这样思念亡女的母亲,怎么可能会不爱女儿留下的血肉。听到这里,攸宁终于哽咽,被愧疚堵塞许久的泪水顷刻溢出。她手持佛香,迈入佛堂,在僧人的诵经声中行至灵台前,深深地鞠了一躬,将香插入炉中。

随即退至席间,俯首至额头触地,这回讲的已是极为标准的京州话。“外孙女攸宁,愿您安息极乐,佛陀接引,一路无碍。”再次遇见那小僧弥,是从佛堂后门出来的时候。仍记得上次他帮忙引路,攸宁想要上前问候感谢,却发现他好像已经不认得自己了。

寺庙每日往来的香客众多,忘记也属实正常不过。小僧弥端着供盘退出大殿,大概是心有杂念,连滚落一只蜡烛都浑然不知。“小师父,你的东西掉了!”

攸宁没能将他喊停,只好踱步去捡蜡烛,才发现是已燃过的烛灯,仍能嗅到酥油味儿。

这烛灯杯口那么大小,蜡烛呈淡黄色,被制成了莲花形状,同胥淮风送她点过的一盏无异。

再抬头看这殿门,发现分外熟悉,正是他从前供奉香火的地方。原以为这处偏远,不料其实就在主殿之后,一墙之隔的偏殿。攸宁想起在安淑敏家,她听见胥淮风说他父母皆故,又记得在这重逢那日,她曾问他是否来为家人祈福,他说他不信佛。虽然想不大明白其中关系,但还是决定把东西放回去,等小僧弥回来后自行处理。

然而当她捧着烛灯走近,却看清高处所供的牌位并非胥氏。而是周氏,她母亲的名讳。

“劳驾一下,请问盥洗室在哪里?”

攸宁闻声回头,见说话的是一年迈男人,身着黑色西服,相貌堂堂。她放下烛灯,退出殿门,瞥见他胸口处的白花:“直行左转,过了百寿亭就是。”

男人没有走动,定定地盯着她,眼角的皱纹抽动。攸宁被看得有些不适:“您是哪里不舒服吗,要不我去喊人过来帮忙。”“不用,就是年纪大了,眼睛不大好使。”攸宁迟疑了一下,虽然觉得奇怪,还是出于礼貌问道:“要不然我带您过去?”

正当男人颔首等她带路时,身后忽然响起了胥淮风的声音。“大伯,您让我好找。”

攸宁从称呼中获知这人便是胥兆平,但不似自己想象中凶神恶煞的模样。直到胥淮风站到她身旁,胥兆平才笑了笑道:“哦,这就是周家那小姑娘吧。”

攸宁点头问好,叫了一声舅公。

胥淮风并未让话题在她身上停留太久:“大哥大嫂已经去了五观堂,二姐和姐夫正在等您用斋。”

“那正好,我们一起去吧。”

胥兆平微微抬手,似是要人搀扶。

攸宁拉了拉胥淮风的衣袖道:“小舅,刚才住持师父有事找你。”他俯首低眸,与她目光交视了一刹,就着她的话送走了胥兆平。二人并肩而立,都没有挪动脚步。

她的谎话骗骗别人尚可,在胥淮风这儿却是昭然若揭。“是你有话想跟我讲吗?”

攸宁想了想,最终还是摇头:“没有,就是不想让你弯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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