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头:“嗯,昨天打了个照面。”在他父母的祭日,也在胥兆平的宴会上。
这些年安淑敏像是母亲一样看他长大,见过他痛哭流涕,知道他枕戈尝胆,有许多事情言不由衷。
“我知道你对你父亲的事耿耿于怀,但事情过了这么多年,就算有证据怕是也早就灰飞烟灭了。”
胥淮风道:“这不打紧,我要的只是一个结果。”安淑敏放下了手中针线:“胥兆平是什么样的人,你比我再清楚不过,倘若你父母还在,也定不愿你越陷越深。”
偏偏他固执到近乎偏执:“他是什么样的人我不在乎,但我知道我母亲是个无辜的人,在丈夫走后的一年郁郁而终。”那年他十三岁,双亲皆失,最终被老爷子接走抚养。那年她一岁,跟在岭南老妇身旁牙牙学语。十五年后他们相遇,如今在一片屋檐下取暖。攸宁端着毛笔出来时,堂屋里仅剩下胥淮风一人。他们四目相对:“安老师有点事,出门一趟,等会儿就回来。”攸宁摇了摇头,走到他跟前道:“我不找安老师。”胥淮风略扬,看见她把毛笔横在手心:“我画了一副很满意的画,但是字写得不好看,想要你帮我题字。”
攸宁不是在询问,而是在邀请,不留他拒绝的机会。画室仍是老样子,连陈设都没有改变,乌墨浸入了桌面,已看不出木头原本的颜色。
攸宁已经学到了兰花,花青藤黄画叶,水墨赭石画山,一长二短三破凤眼,短短时间颇具形神。
“题哪一张?"他瞥见桌上四散的画纸。
攸宁随便挑了一张,反正这不重要,她就是想找个理由和他说说话而已。胥淮风叫她蘸墨,却没接笔:“想要什么字。”“什么都好,诗句词曲都可以。”
良久没有等到回应,攸宁以为他在分神想事,但下一刻笔杆的上端被人握住。
她的手被胥淮风虚持,笔酣墨饱落于纸面,同他一起回旋顿挫,留下力透纸背的痕迹。
其实并不是很近的距离,他对她向来有分寸,臂弯仅是隔空环绕,像是她独自完成的一样。
只是气息太过明显,连呼吸的频率都逐渐与他趋同。“写好了,看看怎么样。”
说罢,他松开手,退至她的身后。
攸宁望着怔了许久,直至墨汁从垂悬的笔尖滴落,在宣纸上散开。她回眸看见胥淮风坐在藤椅上,阖目小憩,似是托腮而憩。惟青黛兰花旁,字迹笔走龙蛇,是她那天轻吟的诗句,只不过后半句被他补齐:
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学习小组再一次团聚是在暑假即将结束的时候,贺承泽要去江市上学,几人相约去机场送行。
虽说四人交好也不过半年多的时间,但考场如战场,笔杆如枪杆,他们也算是过命的交情。
一路说说笑笑的人,到了航站楼开始变得沉默,弥漫着一层伤感的氛围。贺承泽打趣儿道:“你们这是做什么,别都哭丧着个脸。”周望尘与他自幼相识,不久后就要出国,估计这就是最后一面。“你别哭了,又不是以后见不着了,搞得怪渗人的。“周望尘背过身,对一旁小声啜泣的郭寺道,其实自己也红了眼眶。攸宁知道她这是触景生情,也不宜再往里面走了,便将礼物送了过去。黄油饼干做成了帆船形状:“这是我和阿寺一起做的,希望未来你能一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