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伏在臂弯,红唇被挤压得撅起诱人弧度,他一不留神多看了两眼。
他怎么了?
难道是白日两回动手都因故卸力,所以聚不起杀意,还是信了她的连篇鬼话。
祝昀不喜欢事态脱离掌控的感觉,当即出了房门,唤展风来挪人。但扫见大堂中赤膊拼酒的下属,憋屈地将话咽回。万一那女子真是他的妻子,岂能让外人的脏手碰她。晾着吧。
他进了浴房,一面思索洛嫣受了祝由术的可能。孟菁的祖母精通药理,兴许留有典籍,而后人效仿成功,才让妙龄女子丝毫不惧怕他的恶名,信誓旦旦以“妻子"自居。但要挑一个合他眼缘且天资出众的女子,传授她武功,再揣摩他的喜恶,变数未免太多。
要知道,今日若非洛嫣躲闪及时,已经死了两回。至于她口中的“阿昶”似是上官昶,还有表兄、祖母,爹娘……祝昀揉揉额角,吩咐展风查一查总舵,又命阿空送信给莫神医。最后,他叫来亦舟:“去买几身女子衣裙。”
阿空正在钱柜旁逗弄信鸽,闻言咋舌道:“少主这就被拿下了?太不矜持了吧!”
祝昀阴沉着脸投来一眼,展风连忙捂住阿空的嘴将人往后拖去。等靛青色身影消失在梯口,展风悠悠地道:“用你的猪脑子想想,要是忽然蹦出来一个貌美的小娘子,左一声夫君右一声夫君,她知晓你的身份还不怕你。”
阿空露出向往神色:“定是我前世行善积德,今生有天女下凡来渡我。”“滚…
大
洛嫣悠悠转醒,昏暗烛火映照出少年俊秀的脸庞,她眼底瞬时漾开笑意,握住他的手:“阿昀,我做了一个噩梦。”少年垂眸看向相牵的手,并未细想自己为何不躲,只觉得出奇柔软。然而房门大敞,夜风送了进来,冻得洛嫣挺直腰背,也记起噩梦才是她正经历的现实。
祝昀屈指敲了敲桌面,警告她别哭。
洛嫣非但不理,还开始冲他撒气:“你不是很聪明吗,难道猜不出来是怎么回事?你再瞪我!”
他被生生气笑,抱臂朝后仰:“我猜你是孟菁的人。”“真会编。"洛嫣搬动椅子拉近彼此距离,再度握住他的手,见祝昀挣扎,幽幽道,“你若是讨厌我,方才就不会让我得逞。”“你以为,你很了解我。"他轻蔑地笑了笑,两指捏着少女纤细的腕骨,迫使她松开。
洛嫣吃痛,但比起恐惧更多的是失落,低垂着脸道:“现在我相信你不认识我了。”
屋外电闪雷鸣,树影被吹得疯狂摇晃,相较之下还是身侧的少年令她安心。洛嫣仰起脸:“你看看我,难道没有什么一眼万年的感觉吗?”祝昀语气坚决:“没有。”
她“咚"地以额头磕在桌案:“那你还是杀了我吧。”屋内陷入一片死寂。
洛嫣悄然红了眼圈,琢磨起投奔崔无恙的可能性。虽说这版表兄与自己并无交集,但脸在情分在,借他之手打听打听祖母和旧友们的下落。正出神,耳畔响起沉闷敲击声,随即是少年清冽的嗓音:“我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
“少吓唬人。"她下意识接话。
祝昀勾唇,像是似笑非笑,然而眼尾弧度不变,瞳孔漆黑冰冷。她咽了咽口水,余光瞟向房门。
“现在知道怕了。“他闲适地把玩起匕首,不带情绪道,“谁派你来的?”寒光刺得她睁不开眼,识时务地放软语气:“夫君,先前我死而复生,你都能猜出来缘由,如今难道分辨不清我说的话是真是假?”“继续。”
“把你的破匕首给我收了。“洛嫣比他更加缺乏耐心,抬掌去推,“我不是孟菁的人,我是你哭着求着赖着娶回来的妻子。”“叮一一”
匕首脱手,在坚硬地面嗡鸣作响。
祝昀眉心拧出“川"字,重复她的话:“哭着,求着,赖着。”虽然有夸大的嫌疑,但洛嫣梗着脖子道:“我是给你面子才没有在人前说透,你不仅是我的夫君,还是祖母给我选的童养夫。”“荒谬。“他掏出另一把匕首,明示性地睨向她的嘴唇,“你想做哑仆么?”洛嫣咬住舌尖,敢怒不敢言,弱声道:“我接下来说的话和你的经历也许有偏差,但我相信你能分辨真假。”
她将二人因何相识、经历过什么,最终自己受封公主而他稳坐楼主之位的事托出。
“我是你未来的妻子。”
祝昀面上不显,实则心神震荡,只因个中细节,普天之下绝无第二人知晓。但怎么可能?
他沉思的功夫,洛嫣慢慢躬身,枕着手臂略带困倦地问:“阿昀,你还是不相信我吗?”
祝昀不答,目光飘向檐下灯笼。
她望着近前骨节分明的手,悄然挪动食指,眼瞧着能碰到他的指尖,被不悦地扫开:“我与你素未谋面。”
“哦……”
洛嫣唇线绷直,提醒自己此阿昀非彼阿昀,但她丝毫想不起来“穿越”回一年以前的缘由。
而触及她饱含爱意的眼神,祝昀呼吸莫名错乱,干脆斟杯凉透了的茶水“砰”地搅散气氛。他冷声:“继续。”
“该说的都说了。"洛嫣低低埋怨,一边从腰间解下木剑,“你送的。”雕工稚嫩,并不能证明什么。但祝昀在尾端瞧见了自己留下的记号,系有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