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捡到冠冕那天起,米瑞尔便开始频繁做梦。
这很异常,她的大脑基本不太会浪费精力去产生梦境,只有早期过于专注于源流魔法时才发生了某些不太成熟的梦境混淆。
而现在,她却几乎整晚都在梦到汤姆·里德尔。
米瑞尔合理怀疑里德尔用某种她尚未掌握的魔法对她做了手脚,并且与那个同样异常的上午脱不了干系。这样看来,她所感兴趣的冠冕也许本身就是一个故意设下的诱饵,毕竟作为斯莱特林的后代,有小道消息获得拉文克劳的遗物并不见怪。
这是一个显而易见的挑衅,出发点或许是这位睚眦必究的小心眼对她这些年来毁他睡眠的报复。
而米瑞尔向来乐于迎面难题。
她躺回床上,为了研究梦境的秘密而开始没日没夜地睡觉。
一周后,里德尔拜访了库尔斯克的巫师营地。
他礼貌地敲击了三下门页的向日葵铜塑,等待了半天却没有得到丝毫回应。他也没介意,直接自助打开了门。
米瑞尔正端端正正地趟在长桌中央,双手合于胸前,把落叶松的木桌躺出了一股浓郁的棺材风。
里德尔毫不留情地将人拖了起来,在一旁的座椅上摆放出得体的姿势。
“盖勒特·格林德沃同志信念坚定,身先士卒,拥有崇高的革命理念和卓越的领袖才能。”他盯着终于睁开的双眼,面无表情地棒读着,“用自己的身躯化作精神的路标,承载着自由理念的初心使命——”
米瑞尔捂住耳朵,拧着眉头把脑袋扭向了肩膀的另一边。
“一周前你说格林德沃试图撬你墙角,我以为你早已准备好了足够的应对手段。”他把扭开的脑袋强行又掰了回来,“结果一周后的结果是,巫粹党已经嚣张地在你的大本营里传教了。我很好奇这一周里你究竟在做什么?替格林德沃发宣传单吗?”
米瑞尔恹恹地一点点向后仰去,试图从力道沉重的五指中拯救自己被掐变形的脸蛋,结果却只是徒劳地咚的一声撞上了椅背。
她的眼中迅速溢起了生理性水雾。
“可是我已经努力过了。”她用克制的颤抖声带控诉道。
里德尔如同被针扎般猛地收回了手。
“格林德沃是个不要脸的家伙,你一时不防被钻了空子也情有可原。”他捻了捻背在身后的潮湿的指尖,尽量让自己放缓了语气,“我们可以一起分析一下,你现在的对策有什么不足之处。”
下一秒,米瑞尔委屈地看了他一眼,直接幻影移形跑了。
“……”
他刚才说得有那么过分吗?
里德尔抵着下巴,小小地自我反省了一番。
直到他发现,米瑞尔只是单纯地出去吃了顿午饭。
“你气什么?”她甚至回来后还在无辜地反问。
“我假设奥利凡德小姐听过狼来了的故事,透支信任可不是一件好事。”里德尔冷着脸回答。
“你对我本来也不存在信任。”米瑞尔对此不甚在意,“我只是在实践梦中从你那里学习的技巧,看起来效果不错。”
【现在蛇语说得也很顺畅。】她无缝切换成了嘶嘶声,【感谢你专门为我准备了这些梦境,亲爱的里德尔老师,终于弥补了自己四年前画下的饼。】
里德尔轻轻放缓了呼吸,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米瑞尔的神情,看到她似乎真的对此深信不疑,才冷静地附和道:“真可惜,我还以为这至少会让你感到恼怒。看来我无法用你在梦中逼我学习那套报复回去了。”
应该没有问题,他想,如果还有自己成为了魂器的记忆,她不可能是这样的态度。
“哼哼,优秀的学者永远不会拒绝任何获取有效知识的途径。”米瑞尔骄傲地抬高了下巴。
马尔福识人的能力倒是一向精准,米瑞尔的确如他所言,倾向于仗着强大的实力而忽视看上去对她无法形成危害的风险。
“所以你是这段时间一直在沉迷睡大觉,才放任格林德沃不的管吗?”里德尔恰到好处地引开了话题。
“当然不是。”米瑞尔皱起眉头沉默了片刻,继续开口,“当年接触麻瓜学校时,为了让他们迅速对我信服,我曾用特殊的魔法手段帮助他们看到了一颗以他们当时的天文技术无法发现的小行星。后来经过射电望远镜的验证后,他们便热情地将那颗小行星的命名权交给了我。”
“我把它命名为了Voldemort。但是最近,我突然想要把它改成汤姆。”
里德尔不由自主地攥紧了袖口中的魔杖。
他很难辨别这股盘桓在胸腔的酸胀感是如何产生的,只能将上升的心率归咎于对米瑞尔还存有残留的记忆的紧张。
应该不会的,他已经反复确认过了。
“结果他们无论如何都不愿意帮我去和国际天文学联合会交涉,说我是中了美国佬卑鄙的娱乐主义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