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充裕的情况下,米瑞尔几乎每天都会依照传统,在院子里与骷髅们进行一场愉快的睡前运动。
里德尔始终无法理解这种肉搏式的打架方式,也没有丝毫兴趣参与其中。但他总是会搬把椅子坐在屋檐下,翻阅着一本书籍或者几份资料,等待她做完运动,再一起回去。
实际上,只要她停留在别墅中,里德尔总要找上各种借口凑在她身边,如果她不开口的话,还会得寸进尺地往她身上挂。
米瑞尔从来没有想过这位暴躁学生竟然还拥有黏人属性。
活像加里克养的那两只狸猫子,本来正昂首扩胸地巡逻着领地,看到她时却总是要弓着身子勾着尾巴,蹭着她的小腿转圈。
但是狸猫子毕竟不会说话,只会蹭她一腿毛,汤姆·里德尔却懂得装可怜。
“阿布拉克萨斯的父亲今天又在魔法部给他开小灶。”他动作优雅地切着一块鲽鱼,语气中带着幽怨,“这已经是他这个月以来第四次提出无理需求却能得到包容满足了,魔法部的规矩简直就像马尔福的家规,被他们随意篡改着。”
“的确不太好。”米瑞尔咽下口中的食物,“你是想要我帮你把阿布拉克萨斯的父亲杀掉吗?”
“那倒也不至于。我只是偶尔会有些羡慕,这种被无条件纵容的感觉,毕竟我从来都没有机会去体验这些。”他意有所指地说道,“即便是柳克丽霞和家里关系一向不好,她也曾骄傲地说过,当她在家里害怕打雷的时候,父亲会丢下工作回去陪她。”
“……”米瑞尔抬起眼,“汤姆,这和你在雷雨天找借口往我房间里钻并不是一码事。”
“谁也没有规定人长大后就不能够继续害怕打雷。”里德尔面不改色,“雷雨天的确会令我睡不好。以前孤儿院的窗外有一棵半枯不死的树,每次闪电落下来,枯枝的阴影就会打在吱嘎作响的窗户上,像是招摇的瘦长鬼影。那幅场景多年来都铭记在我的脑海中。”
“但我的确也没资格对你要求什么,即便你是我唯一的老师,天天说着要溺爱学生,却宁愿去帮柳克丽霞处理她无情的父亲,也不愿意对我多一丝纵容。”他轻轻叹了口气,“命运让我与偏爱无缘,我能理解。”
“邓布利多教授也是你的老师,怕打雷的小可怜,你可以去找他。”
“邓布利多才不会照顾我的情绪,他只会不顾任何环境因素,把我的所有行为都定性为邪恶。就好比……我的翅膀被折断了,他还要怀疑我不飞是为了找机会啄人的脚踝。”
里德尔盯着吃饭节奏似乎完全没被影响的米瑞尔,再次幽幽叹了口气,露出委屈的表情:“你是唯一一个会认为我也是需要被保护的,老师,但似乎也只是随意施舍出了一点好意。我还是只能独自无助。”
“好了,够了。”米瑞尔受不了地迅速解决掉晚餐,转身就跑。
里德尔勾了勾嘴角,神色自若地慢吞吞吃完快要凉掉的食物,随后抽出一封刚送来的信,将注意力聚焦在白纸黑字上。
他并不急于一时。只要掌握了性格特点,他总是有办法能让人对他言听计从。
至少米瑞尔现在已经懒得去推开他心血来潮的搂抱了。
九点时,他又准时挪到后院,开始观看米瑞尔打架。
昨夜下了一场大雨,没有植被覆盖的土地变得泥泞不堪,但这并不妨碍她丢出一个云雾飘渺,继续增加游戏难度。
落实所谓魔法师不能够只依靠魔法的信条,她没有使用其他魔法,只是单纯闪躲着,间或用脆弱的魔杖格挡几下攻击。
里德尔觉得她有时候简直就像是一只在泥巴地里打滚玩的大金毛。
他嫌弃地收起目光,打算闭目养神片刻,过了一会儿竟然真的生起了一丝睡意。
不得不承认,待在一个比自己更加恶劣危险的人身边时,他会轻松自在许多,否则他也不会愿意往邓布利多提供的密室里凑。就算是现在知道了那里可能会受到邓布利多的监控,他依旧觉得不是不能接受。
没错,不仅要继续去,还要故意做些出格的事来,让邓布利多瞎掉他那双爱偷看的狗眼。他理直气壮地想着。
八月的气温逐渐开始转凉,但对于运动量庞大的人而言,还不足以达到绝佳降温效果。
米瑞尔洗完澡,横着摊开躺在了沙发上散热。宽松的睡裙裙摆搭着沙发边缘顺滑地垂下,露出了一截小腿。
虽然知道她这是在防止自己挤过去,但里德尔依旧厚着脸皮挤了过去,握住了姿势豪放的小腿,准备强行挪一块位置。
“淑女不应当动作如此不雅,赶紧把你翘着的腿放下去。”
手下的肌肤还残留着一丝水汽,散发出了熟悉的梵尼兰的香味。他顿了顿,突然就开始不满起来。
“你用着马尔福的家养小精灵,马尔福的洗护用品,住着马尔福给的钱买的别墅,怎么不干脆直接搬进马尔福家里算了?”他阴阳怪气道。